【語言學 辯論】
季 凡：漢字是 容易/難 學 的 文字
漢字 究竟 難不難 學？現在 一些 專家 認為 是 西方 語言理論 對 我們 的 影響 導致 漢字 難學，我們 應該 要 轉變 自己 的 教學 理念，提升 漢字 教學 的 地位，不受 西方 語言 理論 的 影響，走 一條中國 自己 的 特色 教育 體系。并且 認為 漢字 不能 改革 成為 拼音 文字。而 另一 方面，很多 專家 認為，漢字 比 西方 的 表音 文字 形體 復雜，導致 記憶 難度 加大。雙方 從各自 觀點 出發，陳述 了 自己 的 觀點，并且 發散 開來，引伸 到 漢字 以后 發展 、教育 的 方法 和 地位。
1 正方：漢字 是 容易 學 的 文字
1.1 較少的 常用字 和 象形 的 結構 方式 使 漢字 容易 掌握
漢字 易學 主要 有 兩個 原因：
第一,學習 漢字 需要 理解、模仿 和 記憶 的 要素 較少。國家 語言 文字 工作 委員會 頒布 的《現代 漢語 常用 字表》（國家語言 文字 工作 委員會 漢字處 編，語文 出版社1988）共 收 漢字 3500 個，其中 常用字 2500 個，次 常用字 1000 個。無論 是 第一 語言 學習者，還是 第二 語言 學習者，一般 只 需要 學習 2500 個 常用 漢字。2500 個 常用 漢字 的 覆蓋率 可以 達到 99% 左右。掌握 了 2500個 最 常用 的 漢字，閱讀非專業 書刊 就 基本上 沒有 障礙 了；即使 遇到 個別 沒有 學過 的 漢字，也 可以 根據 字形 猜到 字義；掌握 了 2500 個 常用 漢字，就 具備 了 查 字典 的 能力，即使 閱讀 專業 書刊，也 可以 通過 查 字典 解決生字 問題。除了 常用 漢字 數量 少 以外，漢字 生成 元素 的 數量 也 少。漢字 的 生成 元素 是 筆畫 和 部件。漢字 筆畫 只有 24 個，非整字 部件 只有 120個 左右。也 就是 說，學習現代 漢字 需要 理解、模仿 和 記憶 的 要素 只有 24個 筆畫、120個 非整字 部件 和 2500個 常用 漢字，不會 成為沉重 的 記憶 負擔。
第二，理解、模仿 和 記憶 這些 要素 的 難度 較小,組成 漢字庫 的 絕大 部分 是 象形字、指事字、會意字和 形聲字,而 有關 研究 證明,最 能 幫助 理解 和 記憶的 是 形象 和 事件。象形字 “人、日、月、馬” 都是 用 線條 描畫 出來 的 人 和 事物 的 形狀，指事字 “一、二、三” 是 用 線條 的 數量 代表數目，“上、下”是 分別 在 橫線 的 上面 和 下面 添加 符號 指示 方位，會意字 “從” 由 兩個 人 組成，兩人 一前 一后，代表 “跟從”。形聲字 “和” 由 “禾” 和 “口” 組成，“禾” 是 禾苗 的 形狀，代表 莊稼；“口” 是 嘴 的 形狀，代表 人。人 和 莊稼 互相 依存，代表 人 和 大自然 的 正常關系，也 比喻 人 與 人 的 正常 關系。“禾” 也是 音符，代表 “和” 的 讀音。很多 漢字 都 可以 像 講 故事 那樣 解釋 字義。由此 可見，組成漢字庫 絕大部分 的 象形字、指事字、會意字 和 形聲字 都 容易 理解 和 記憶。
1.2 受西方 語言學 理論 影響 的 錯誤 教學 方式 導致 漢字 的 衰退
我們 認為 很多 人 說 漢字 難學，所以 要 走 漢字 拼音化 的 道路。這 是 一種 不 好 的 思想。這樣 的 思想 使 我們 違背 了 漢語和 漢字 本體 固有 的 認知 規律 和 教學 規律，漢語 和 漢字 教學 會 誤入 印歐 語系 拼音 文字 理論 和 方法 的 軌道，就像 穿著 不 合腳 的洋靴子 走路 一樣，搖搖 擺擺，教學 效果 也會 事倍功半。
隨著 近 幾年，英語 越來越 被 人 重視，漢語 目前 大有 淪落 成為 一種 弱勢 語言 的 趨勢，從而 也 嚴重 削弱 了 語文 學科 在 學校教育 中 的 地位。課程 改革 以來，最 突出 的 問題 就是 語文 課時 的 減少，老師們 普遍 感到 語文 教學 時間 嚴重 不足。
而 對 漢字 理論 認識 上 的 偏差 導致 錯別字 連篇。現在 的 漢字 教學 以 西方 拼音 文字 主要 是英語 的 語言 理論 和 教學 理論 為 指導,照搬 照抄 人家 的 教學 路子、教學 模式 和 教學 方法,不 符合 我們 漢語 和 漢字 本身 的 發展 規律。如果 兒童 語文 學習 的 第一 課 是 脫離 已有 的 母語 基礎的、根本 不 知道 意思 的 b、p、m、f,還 談 什么 主體 主動 發展？如果 書面語 學習 的 第一筆 是 強化 與 漢字 毫不 相關 的 a 這樣的 弧形 筆畫,還 怎么 寫好 漢字？如果 在 還 沒有 母語 基礎 的 情況 下,大 搞 雙語 教學、提倡 與 字母 接軌、與 拼音 接軌,導致“粉絲”、“梅地亞”之類 的 詞 司空見慣,錯別字 怎么 能夠 不 泛濫？
所以 我們 必須 要 迅速 組織 科學 探討,建立 具有 中國 特色 的 母語 教育 體系。
1.3 我國 沒有 一套 適用 的 漢字 識字 教材
基礎 教育 的 語文 改革，特別是 小學 的 識字 教學 改革，是 防止 語文 地位 下滑，建立 母語 教育 體系 的 關鍵。
當前 的 語文 狀況 是怎樣 的 呢？一方面，課改 的 新 理念 在 深入 人心，探索 在 繼續，取得 不 小 成績；另 一 方面，大、中、小、幼 的 各個 學段 都 被 削弱：課時減少，教材 問題 多，教法 陳舊，效率 不高。
識字 成敗 是 漢字 教學成敗 的 第一 關，而 識字 教材 對 語言 的 推廣 和 使用 是 起著 至關 重要 的 作用，《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等 就 為 漢字 的 發展立下 汗馬功勞。但 令 人 遺憾 的 是，目前 在 我們 現代 社會 卻 沒有 一套 非常 適用 的 識字 教材。
教材 匱乏 是 因為 缺少識字 教材 編輯 的 有識之士 嗎？其實 目前，這樣 的 人 有 不少。有的 已經 從事 幾十 年，他們 具有 非常 豐富 的 經驗，精深 的 見地。但是 很多人 卻 被 邊緣化，實在 是 不 應該。
所以 我們 認為 漢字 其實 并不 難 學，只是 由于 我們 的 教學 理論、教學 方法、教材 等 不 合適，所以導致 了 很多 人 認為 “漢字 難學”。
2 反方：漢字 是 難學 的 文字
2.1 錯別字 現象 不斷
留學生 可以 在 沒有 任何 漢語 基礎 的 情況 下,借助 漢語拼音,只 用 一年 就 能 把 漢語 說 得 很好，可是 卻 覺得 漢字 非常 難學。根據 對 外國 留學生 和小學生 的 學習 漢字 情況 做 的 調查，不到 20個 字 就 有 好 幾個 錯別字。錯別字 大概 可以 分為幾種：寫錯 筆畫,如“切”字 的 左邊 寫成 3筆；寫錯部首,如“?”寫成“?”；丟筆,如“矛”字 少寫 一點，“求、狀” 少寫 右上角 的 點；多筆,如“代”的 右邊 寫成 “戈”；形近字 (部件) 相混,如“切”的 左邊 寫成 “提土”、“?”寫成“?” 等等。
現在 的 中、小學生“錯字”現象一直 都 很 嚴重。大學生 “錯字”現象 也 越來越 嚴重。網絡 上“錯字”和“別字”更 是 比比皆是。
這些 事實 都 足以 說明,小學生 和 外族 漢語 初學者 掌握漢字 是 有 相當 難度 的。在 漢字 的 教 與 學 上,浪費 了 師生 多少 精力 和 時間 啊!可 即使 是 花費 了 這么 多 的 時間,錯別字 現在 仍然 頻繁 發生，這些能夠 說明 漢字 容易 學 嗎？
2.2 漢字 容易 學 的 理由 根本 站不住 腳
首先，漢字 是 表意 文字，字 與 意義 相 對應；與 表音 文字 相比，漢字 的 數量 可以 用 無限 來 形容。英文只有 26個字母，而 漢字 就 常用字 就 有 2500個。拼音 文字 幾乎 不 存在 文字 教學 問題,而 至今 為止 也 沒有 人 能 說 認識 全部 的 漢字。英文 的 26個字母 最多 只有 3筆，而 漢字 最多 的 可 達到 36 畫。英文 幾乎 沒有 部件，漢字 有 120個非整字 部件。漢字 是 平面 復雜型 文字，有著 非常 復雜 的 內部 結構。相對于 拼音 文字，到底 哪個 需要 理解、模仿 和 記憶 的 要素 更少，更 容易學 呢？
其次，對于 理解、模仿 和 記憶 這些 要素 的 難度 較小，組成 漢字庫 的 絕大部分 是 象形字、指事字、會意字 和 形聲字能 幫助 記憶 學習 漢字 的 說法 也 是 站不住 腳 的。第一，漢字 簡化 整理 到 今天,原來 的 象形字 和 指事字 多數 已經 失去 本來 面目,新造 的 象形字和 指事字 數量 很少,靠 所謂 的 “象形 和 事件”來 學習 漢字 基本 上 已經 失去 了 意義；第二，正方只 注意 到 與 “象形 和 事件”有關 的 那 小 部分 的 漢字，漢字 中 其實 更多 的 還是 會意字 和 占 漢字 總量 近3/4的 形聲字，而且，經過 簡化 和 整理，也 都 很難 分析出 當初 的 造字 道理。所以 無論 從 哪個 角度 看,記憶 幾十 個 字母 的 難度 還是 較“小”的。
2.3 拼音 在 掃盲、對外 漢語 和 中文 信息 自動化處理 等 領域 發揮 了 比 漢字 更 重要 的 作用。
漢語 拼音 最初 主要 是 給 漢字 注音 的 工具,《國家 通用語言 文字法》出臺 以后,進一步 強化 了 它 拼寫 的 功能。在 拼音 之前 我們 就 用 “直音” “反切”法來 給 漢字 注音。1958年《漢語 拼音 方案》出臺 以后，全國 小學 普遍 進行 漢語 拼音 教學，先教 拼音，再 教 漢字，讓 拼音 作為 教學 漢字 的 輔助 工具。事實 證明，這樣 做 有助于 學生 更好 地 學習 和 掌握 漢字，有利于 提高 學生 的語文 水平。50年代 末 到 現在，很多 農村 地區 利用 漢語 拼音 進行 成人 掃盲，也取得 了 可喜 成績。拼音 在 減少 我國 文盲 方面 功不可沒。
在 對外 漢語 領域，外國人 正是 通過 漢語 拼音 才能 在 短時間 內 學會 說 漢語，卻 需要 花 很長 的時間 才能 學會 漢字。外國人 掌握 漢字 有 相當 大 的 困難。拼音 讓 漢語 更 方便 的 走向 世界，讓 漢語 幫助 國家 走向 世界。
在 信息化 高速 發達 的 今天，拉丁 字母 占據 獨有 的 絕對 優勢，它 最 適應 現代化 的 信息 設備，是其它任何 文字 都 不 可比 的。現在 世界上 有 100多 個 國家 的 文字 使用 拉丁 字母,況且 拉丁 字母 已經 是 計算機 系統 中 通用 的 國際 標準 信息 交換符。而 我們 的 漢語 拼音 方案 正是 用拉丁 字母 拼寫 的，這是 中文 信息 自動化 處理 的 基礎。漢語 拼音 代替 五筆 進入 電腦，大大 拉近 了 漢語 和 漢字 與 世界 的 距離。
拼音 在 掃盲、對外 漢語 和 中文 信息 處理 方面 展現 彌補 了 漢字 的 不足，展現 了 巨大 的 優勢。我們不 應該 諱疾忌醫，要 承認 漢字 的 缺點——難學、難寫、難認。我們 應該 更好 的 利用 拼音 這個 便捷 的 工具，完善 漢語 拼音 方案，使 漢語 拼音更好 的 幫助 和 代替 漢字 在 更 廣闊 的 領域 發揮 它 的 作用。
參考 文獻：
[1] 李 開拓．學術 “新說” 應該 符合 科學 和 尊重 事實———評 《“漢字 難學”否 專家 有 新說》[J]．北華 大學 學報，2009，（2）．
[2] 王 慶．漢字 真的 不難 學 嗎———評 幾位“語言 專家”的 所謂 “漢字 教學 新說”[J]．北華 大學 學報，2009，（2）．
[3] 王 慶環．“漢字 難學” 否 專家 有 新說[N]．光明 日報，
[4] 語言 專家 聯名 拯救 漢字 教學[N]．北京 青年報，
[5] 周 有光．比較 文字學 初探[M]．北京：語文 出版社，1998．
[6] 周 有光．漢語 拼音 文化 津梁[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 三聯 書店，2007．
（邱 婧點評：本文 對 漢字 難學 和 容易 學 觀點 的 收集 比較 全面，并且 結合 語言學 知識 對 “漢字 容易 學” 的 觀點 進行 了 一 一 反駁，論證有力。但是 小 標題 應該 更加 有 概括力，突出 主要 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