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潤：漢字改革的新出路——形聲字的優化和聲旁表音細致化

彭 澤潤：漢字 改革 的 新 出路——形聲字 的 優化 和 聲旁 表音 細致化

漢字 改革 自從 19 世紀 末年 就 開始 了，持續 到 20 世紀 50 年代，產生 了 漢字 簡化 方案 和 漢語 拼音 方案 這樣 被 社會 普遍 接受 的 重要 成果。雖然 近年來 不少 人 對 漢字 改革 的 前方 充滿 恐懼，甚至 仇恨，但是，100 多 年 以來 無論 是 政府 還是 民間，漢字 改革 的 腳步 沒有 停止。民間 的 熱潮 雖然 很 分散，但是 充滿 激情 和 活力。

1　曾 祥文 的 “音意 漢字”

曾 祥文 經過 多年 探索 和 實踐，最終 設計 出 了 優化 的 漢字 方案——音意 漢字。他 的 著作 《音意 漢字》，2009 年 由 香港 的 世界 社會 文獻 出版社 出版。

曾 祥文 設計 的 音意 漢字 系統 是 這樣 構成 的：29 個 筆畫；56 個 形旁；由 56 個 表示 聲母、韻母 和 聲調 的 小 部件 構成 的 1316 個 聲旁；8000 多 個 字。從 筆畫 到 整個 字 的 形體 保留 漢字 方塊 結構 特點。

這 是 語素 文字 體制 內部 的 一種 改良，吸收 了 表音 文字 和 表意 文字 兩個 方面 的 優點。改良 的 特點 是 字 的 結構 原理 高度 形聲化，字 的 形體 高度 簡化，形旁 和 聲旁 的 數量 高度 精簡，聲旁 表音 細致化。

字 的 結構 高度 形聲化，就是 在 語素 文字 體制 不變 的 情況 下，利用 現代 漢語 80 % 本來 就是 形聲字 結構 的 原理，盡量 采用 形旁 和 聲旁 兩個 偏旁 構成 一個 字 來 記錄 漢語 的 語素，保持 語素 文字 可以 在 聲音 相同 的 情況 下 通過 形旁 實現 視覺 區分 的 優點。然后 在 這個 前提 下 優化 形聲字。

字 的 形體 高度 簡化，就是 是 整個 字 的 筆畫 數量 在 保證 基本 區別 需要 的 前提 下，減少 到 極限。字 的 筆畫 最多 10 筆，平均 5 .8 筆。然而 在 7000 個 通用 漢字 中 筆畫 多 的 有 36 筆，即使 在 3500 個 常用字 中，平均 筆畫 就 有 9.7 筆。

形旁 和 聲旁 的 數量 高度 精簡，就是 對 原來 的 形旁 采用 省略、合并 和 刪減 的 方式 精簡，對 原來 的 聲旁 通過 統一 大大 減少 數量。

聲旁 表音 細致化，就是 不 讓 一個 聲旁 整體 表示 語素 的 整個 音節，而是 進一步 細化 成 小 部件 分別 表示 音節 中 的 聲母、韻母 和 聲調 3 個 要素。這 是 方案 吸收 拼音 文字 優點 的 突出 表現。我們 知道 最 受到 世界 普遍 歡迎 的 文字 是 音素 文字，因為 這種 文字 在 表示 語音 的 時候，已經 把 音節 徹底 細致化，直接 從 音素 這個 最小 語音 單位 切入。

傳統 漢字 的 聲旁 像 日語 假名 一樣，用 整個 形體 表示 音節，而且 相同 音節 采用 不同 聲旁，相同 聲旁 又 可以 表示 不同 音節，很 混亂。如果 保持 部件 整體 表示 音節 的 傳統，即使 讓 部件 和 音節 形成 一對一 的 科學 關系，也 至少 需要 1300 多 個 部件 做 聲旁。現在 通過 對 音節 的 聲母、韻母 和 聲調 進行 下層 部件 的 編碼，可以 把 1300 多 個 形體 分解 成 61 個 小 部件：21 個 表示 聲母，36 個 表示 韻母，4 個 表示 聲調。這樣 的 聲旁 基本上 實現 了 音素化 分解，類似 朝鮮 文字。不過 朝鮮 文字 是 徹底 的 音素化 了，然而 這種 聲旁 沒有 對 多 音素 的 韻母 進一步 分解，所以 仍然 需要 36 個 小 部件 表示 韻母。漢語 拼音 方案 由于 徹底 音素化 了，所以 只 需要 a，o，e，i，u，ü 加 n，g 一共 8 個 部件 就 夠 了。當然，把 漢語 的 音節 分解 成 聲母、韻母、聲調 3 個 要素，雖然 沒有 徹底 音素化，但是 符合 漢語 分解 音節 和 感知 音節 的 傳統 習慣。

2　姚 福明 的 “標字”

饒 福明 把 他  的 漢字 改革 方案 寫成 著作 《漢字 改革 方案 設想》，2002 年 由 湖南 師范大學 出版社 出版。

姚 福明 設計 的 “標字” 漢字 系統 是 這樣 構成 的：28 個 筆畫；199 個 基本 部件，其中 形旁（義符） 88 個，聲旁（音符） 1283 個。整個 字 的 筆畫 大大 簡化，控制 15 筆 以內，其中 形旁 的 筆畫 在 7 筆 以內，聲旁 的 筆畫 在 8 筆 以內。

很 明顯，姚 福明 的 方案 也 是 在 語素 文字 體制 內部 進行 的 改良。姚 福明 方案 的 聲旁 是 跟 音節 形成 1283 個 一對一 的 關系。這 還 是 跟 曾 祥文 的 理念一致。姚 福明 方案 跟 曾 祥文 方案 不同 的 是 對 聲旁 的 處理 是否 細致化 不同。

姚 福明 方案 在 基本上 維持 現行 漢字 的 字 或者 偏旁 不變 的 前提 下，創造 了 一些 簡單  字 或者 偏旁。即使 是 感嘆詞 和 語氣詞 “啊”，原來 漢字 寫法 一樣，也 根據 聲調 的 不同 創造 了 適應 包括 輕聲 的 聲調 變化 需要 的 5 個 全部 陌生 的 新 字，來 表示 5 個 不同 音節 表達 的 “啊”。有的 全部 采用 現成 漢字，例如 用 “立、麗、里、力” 分別 表示 “l?，lí，l?，lì”，形成 “立l?，麗lí，里l?，力lì” 的 文字 和 語音 對應 關系。

姚 福明 聲旁 方案 的 好處 是 新 文字 和 舊 文字 在 面貌 上 保持 更多 的 一致性，容易 在 改革 初期 被 大眾 接受。相反，曾 祥文 聲旁 方案 讓 人 感到 新 文字 和 文字 在 聲旁 上 的 聯系 很 弱，陌生感 比較 強。

姚 福明 聲旁 方案 的 缺點 是 要 記憶 1283 個 部件  才能 解決 語音 標記 問題。相反，曾 祥文 聲旁 方案，只要 記憶 61 個 小 部件，就 解決 了 的 語音 標記 問題，讀者 就 可以 自己 繼續 學習 了。

當然 姚 福明 為了 解決 給 1283 聲旁 簡單 注音 的 問題，還是 保留 和 優化 了 用 拉丁 字母 設計 的 現行 的 《漢語 拼音 方案》。主要 是 把 原來 的 2 個 字母 表示 的 音素 改革 成 1 個 字母 表示，例如 “zh，ch，sh，ng” 改革 成 “y，v，w，g”，這樣 縮短 了 拼寫 的 長度。把 漢語 特殊 的 拉丁 字母 改革 成 普通 拉丁 字母 表示，例如 “ü” 改革 成 “iu”，這樣 雖然 會 帶來 拼寫 長度 的 延長，但是 不 需要 輸入 特殊 字母。

3　語素 文字 改進 的 思考

1952 年 中國 文字 改革 委員會 召開 成立 大會。馬 敘倫 在 大會 發言 中 傳達 了 毛 澤東 同志 的 指示：“文字 必須 改革，要 走 世界 文字 共同 的 拼音 方向；形式 應該 是 民族 的，字母 和 方案 要 根據 現有 漢字 來 制定。” （王 均 主編 《當代 中國 的 文字 改革》 第60 頁，北京：當代 中國 出版社，1995 年）。雖然 最后 6 年 后，毛 澤東 最后 還是 接受 了 1958 年 頒布 的 用 拉丁 字母 設計 的 非民族 形式 的 “漢語 拼音 方案”，但是 漢字 本身 還是 在 簡化 以后 延續 到 現在 成為 主流 文字，漢字 改革 還 沒有 徹底 實現 預期 的 目的。可見 民族 形式 的 漢字 到 現在 還 有 跟 強 的 生存 力量，也 可以 說 傳統 漢字 對 漢字 改革 還 有 很大 的 制約 力量。

從 這個 意義 上 來 說，漢字 改革 要 取得 突破性 的 進展，要 讓 傳統 漢字 徹底 推出 現實 舞臺，實現 真正 意義 的 漢字 改革，恐怕 在 過渡 時期 采用 民族 形式 的 語素 文字 體制 內部 的 改良 是 一種 出路。無論 是 曾 祥文 方式 的 細致 表音化 還是 姚 福明 方式 的 粗放 表音化 都 是 可以 考慮 的。

姚 福明 方案 的 致命 缺點 是 在 改革 漢字 的 同時，部份 地 改革 了 漢語。例如 普通話 有 “xi?，xi?，xiù” 的 音節，沒有 “xiú” 的 音節，可是 姚福明 強行 增加 了 “xiú” 這個 音節，還 在 這個 音節 下 例如 3 個 語素 “肴，淆，崤”。“肴，淆，崤” 原來 分別 讀 “yáo，xiáo，xiáo”。這 是 削足適履 的 做法。如果 這樣，我們 不僅 不 寫字，還 不會 說話 了。其實 只要 解決 這種 違背 規律 的 局面 問題，方案 就 更加 完善 了。

還 有 人 完全 顛倒 語音 和 文字 的 關系，讓 語音 遷就 文字。例如，為了 讓 聲旁 表音 合理化，提出 改革 聲旁 的 發音，例如 讓 “悲哀” 讀 “非哀”，讓 “前輩” 讀 “前非”。這樣 還 是 漢語 嗎？誰 能夠 懂 啊？

語音 為什么 不能 改革 呢？我們 知道，語音 是 語言 的 必要 形式 或者 第一 形式。語音 和 語義 結合 構成 口語。后來，人類 發明 文字 這種 語言 的 第二 形式，可以 記錄 口語，把 語言 從 聽覺 狀態 轉變 出 一個 視覺 狀態。但是，文字 永遠 是 從屬 口語 的。除了 了 個別 罕見 發音，例如 “從容” 由于 被 多音字 “從” 的 常見 讀音 “cóng” 的 誤導，使 自己 本來 的 聲音 “c?ngróng（蔥容）”，被迫 規范 成 “c?ngróng（叢容）”，一般 是 不會 出現 語音 跟著 文字 走 的 反常 發展 現象 的。即使 是 文言文 的 詞，雖然 字 沒有 改變，但是 我們 也 只能 用 新 時代 的 語音 去 讀，沒有 誰 能夠 復活 古代 語音 的。

還 有 個別 文字 改革 研究者 在 字 的 結構 中 還 加入 詞性 等 語法 信息，這 就 給 文字 添加 了 過重 的 負擔。

我們 期待 著 漢字 改革 的 學術 勇士 聯系 起來，不 再 孤軍奮戰。我們 希望 大家 求同存異，探索 在 傳統 語素 文字 體制 下 的 漢字 改革，也 探討 從 語素 文字 體制 向 音素 文字 體制 做 大 變化 的 漢字 改革。總之，漢字 改革 的 道路 是 一 條 歷史 長河。這 條 河流 肯定 會 流動，誰 也 阻擋 不了。這 條 河流 也 同時 受到 世代 的 條件 限制，不能 泛濫，不能 釀造 成 洪災。

 

——文章 來源：作者 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