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颂浩：
字本位 和 词本位 教学法 的 关系
华东 师范 大学 对外 汉语 学院 管 春林（2008） 对 我 (刘 颂浩，2006a) 有关 字本位 教学法 和 词本位 教学法 关系 的观点 进行 商榷。我 回应 如下。
1 需要 澄清 的 问题
第一，管 春林 (2008) 非常 愤慨地 指出：“就 在 字本位 教学 观念 日渐 为 人们 认同，在 教学 实践 上 也 逐步 为 现实 证实 的 时候，刘 颂浩 先生……” ，“刘 颂浩 先生冒天下之大不韪，要 与 学者 的 共识 和 教学 实践 为 敌”。我们 要 澄清 的 是，认同 字本位 教学法 的 人 有，而且 跟 过去 比，似乎 还 有 增加的 趋势，但是 总 的 来 看，还是 少数派。我们 盼望 字本位 “在 教学 实践 上 也 逐步 为 现实 证实” 具体 证据。
第二，管 春林 (2008) 说：“刘颂浩 在 谈到 多样性 与 字本位 教学法 的 时候 指出，字本位 和 词本位 教学法 是 可以 合并 的。”我 在 文章 中 说 的 是：“字本位 和 词本位并不是 势如水火，完全 对立，而 是 可以 同时 存在，相互 兼容; ……来自 词本位 和 字本位 两方面 的教学 实践 都 说明，在 一定 程度 上 兼顾 两种 本位 是 可能的。”这 和“可以 合并”是 完全 不 一样 的。
第三，管 春林 (2008) 概述 我的 看法 是：“字本位 教学法 所采用 的 利用 语义 关系 在 互相 联系 中 教授 词汇 的 教学 方法 实际 上 是 词本位 教学法 中 原来 就 已经采用 的 方法，它 的 言外之意 是，字本位 的 词汇 教学 方法 就是 传统 的 词本位 教学 方法 的 翻版，没有 任何 新意，因此 无法 证明 字本位 的词汇 教学法 有 任何 优势。”其实，我 在 文章 中 说 的 是：“在 利用 词义 关系 促进 学习 方面，词本位 能够 包括 字本位 的 全部 内容，反之却 不然 因此，用 系联 问题 来 证明 字本位 优于 词本位，结果 只能 是 适得其反。” (刘 颂浩，2006a) 我 讨论 的 只是 字本位 理论 讲到 的 系联 问题，管 先生 所说 的“言外之意”在 我 的 文章 中 是看 不 出来 的，除非 系联法 是 字本位 词汇 教学 方法 唯一 的 优势。
2 进一步 的 观点
第一，我 对 字本位 教学法 和 词本位 教学法 的 讨论，是 在 没有“最佳 教学法”这一 框架 下 进行 的。我 把 字本位 和 词本位 当做 两种 各具 优缺点 的 教学法。换 句 话 说，本人 并且 不 反对 字本位 教学法。我 讨论 字本位问题 的 出发点，是 看 倡导者 提出 的 证据 是否 支持 其 说法，是否 能够 证明 字本位 比 词本位 优越。从 这 方面 看，管 春林 (2008) 并且 没有 提供 任何 新 的 证据。如果 仅仅 在 概念 层面 转来转去 但是 缺乏 新 的 证据，研究和 讨论 是 没有 办法 深入 的。
第二，让 我们 感到 困惑 的 是，管 先生 一方面 认为，字本位 和 词本位 不能结合； 另 一方面 却 同意 把 词本位 教学法 中 的 某些 合理 因素 吸收 到 字本位 教学法 之 中。如果 能够 把“某些 合理 因素”的 具体 所指明确 地 说 出来，将 是 研究 的 一大 进步。此外，词本位 教学法 能不能 吸收 字本位 教学法 的 合理 因素，管 先生 没有 说。如果 可以，那 就是说，字本位 和 词本位 彼此 都 可以 吸收 对方 的 长处。既然 如此，这 是不是 一种“一定 程度 上 的 兼顾”？ 需要 注意，当 我们 说 兼顾 AB 时，可以 是“以 A 为 主 兼顾 B” ，也 可以 是“以 B 为 主 兼顾 A” ，甚至 把 AB 同样 看待。这 几种 兼顾 方案 都 是 允许 的。
第三，字本位 教学法 和 词本位 教学法 的 纠葛，归根结底 是 字 和 词 的 关系问题。 因此，字 词 能否 兼顾，基本 上 决定 了 两种 教学法 能否 兼顾。王 若江 (2000) 在 评论《汉语 语言 文字 启蒙》 的 时候 指出：“采用‘字本位’教学法 是 不能 控制 词汇 等级 的。 也 就是 说‘字本位’与‘词本位’不可 兼顾，根据 常用字扩展 的 词 与 根据 常用性 选择 的 词 是 不 一致 的，在 进行 教学 时，只能 二者 选择 其一。”仔细 分析 王 若江 对《启蒙》 1586 个 词 (由 400 个常用 字 组成) 的 统计 发现，其中 甲乙级 词 和 非 甲乙级 词 各 占 50% 左右。如果 接受 一般 的 看法，把 甲乙级 词 看成 是 常用词 (对于初级 学生 来 说)，那么 在 50% 的 情况 下，字 词 可以兼顾；在 另外 50% 的 情况 下，字 词 不能 兼顾。这个 具有 象征 意义 的 数字 说明，一定 程度 上兼顾 字 词 完全 是 可行 的。
第四，我 对 字本位 教学法 的 讨论，主要 集中 在《<汉语 语言 文字 启蒙> 和 字本位 教学法》(刘 颂浩，2006b) 以及《对外 汉语 教学 中 的 本位之争》 (刘 颂浩，2007) 这 两 篇 文章 里。从 为 字本位 教学法 辩护的 角度 看，对 我 在 以上 两篇 文章 中 的 观点 (特别 是 以下 结论) 提出 批评，会 更加 有力：“ 在 汉字 教学 方面，如果 依据 汉字 本身 的 规律 进行 教学 才 能 彻底 解决汉字 难学 的 问题，那么，字本位 教学法 也 做 不到 这 一点。因为 它 不 可能 解决 汉字 书写 因素 和 语言 因素 之间 的 内在 矛盾。在 字词关系 方面，字本位 也 不像 宣称 的 那么 高效，它 的 优势 要 受到 很多 条件 的 限制。而 在 语言 教学 的 其它 层面 (练习、语法 注释、课文、测试 等)，字本位 基本 上 还 没有 介入。因此，如果对外 汉语 教学 目前 的 整个 框架 是 以 词 为 本位 构建 起来 的，那么，字本位 只 是 在 有限 的 领域 内 对 词 本位 提出 了 质疑，词本位的 地位 并且 没有 因此 而 动摇。就 目前 的 情况 而言，字本位 还 没有 建立 起 一个 成熟 的 教学 体系。
参考 文献：
[1]管 春林.字本位 与 词本位 教学 方法 结合 质疑 兼 与 刘 颂浩 先生 商榷[J]. 广州：暨南 大学 华文 学院 学报，2008，（4）.
[2]刘 颂浩.对外 汉语 教学 中 的 多样性 问题[J].广州: 暨南 大学 华文 学院 学报，2006a，(4).
[3]刘 颂浩.《汉语 语言 文字 启蒙》 与 字本位 教学法[J].广州:语言 研究 与 创作,2006b，（10）.
[4]刘 颂浩.对外 汉语 教学 中 的 本位 之 争[J].北京：汉语 教学 学刊，2007，(3).
[5]王 若江.由 法国 字本位 教材 引发 的 思考[J].北京：世界 汉语 教学，2000，(3).
——文章 来源：《华文 教学 与 研究》2010年 第1期
推荐 说明：
在 对外 汉语 教学 中 词本位 和 字本位 是否 可以 兼顾， 被 广泛 关注 并且 极具 争议。作者的 辩证 观点 给 人 启迪。刘 颂浩 反驳 管 春林，详细 解释 了 “兼顾” 的 意思。（李 米米）【彭 泽润：词 本位 和 字 本位 观点 跟 词 和 字 的 科学 关系 密切 相关。语言 必须 建立 词 的 基本 单位 上，文字 必须 建立 在 字 的 基本 单位 上。整个 语言 大厦 当然 应该 用 词 本位 分析，但是 教 文字 特别 是 汉字 的 时候，字本位 当然 不能 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