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年杂忆
尽管中日两国的政治体制不同,但共同简化汉字只不过是想在百年、千年以后,为两国民族的子孙留下一点共同遗产罢了。这样假使中日两国达成一致,美国也不会关心这事,日本政府不会不赞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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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曾协商联合简化汉字?这件事几乎被人遗忘了。30年前10月7日的《参考消息》上有一则共同社的小消息,是关于日中谈判联合简化汉字的。
消息说,日中友好议员联盟当年访问中国时,同中日友好协会达成协议,两国就联合简化汉字问题进行协商。有关协议的内容包括设立简化字研究委员会、交换资料,以及组织双方的语言学家在一起交换意见。
中日两国都是使用汉字的国家,在二战以后都在力图简化汉字,但两国的简化字多不相同。日文里的汉字大量使用在姓名中,日本户籍法第50条规定,人名汉字只能使用1945个国家规定的“常用汉字”,以及另表规定的287个人名汉字。2005年6月11日又新增了578个可用于人名的汉字。
中日联合简化汉字的动议始于1955年万隆会议上的一件秘事:当时的中日两国分属两大阵营,从无外交接触。但是在会议上,周恩来总理与日方出席会议的最高长官经济企画厅长官进行了两次秘密会晤。按研究者披露的日方说法,这次会晤“开辟了日中两国贸易乃至邦交正常化的道路”,是日本参加万隆会议的“最大收获”。
在中日的第一次秘密会晤中,周恩来就提出了联合简化汉字的设想。周恩来说:“非常有幸的是,几千年来,中日两国使用着相同的文字。长官先生,你也能看懂中国报纸上的文字吧?然而,中国现在想简化汉字,听说日本也在做简化字。为了做出相同的简化字,中日两国学者举行会议,进行商讨,怎么样?尽管中日两国的政治体制不同,但共同简化汉字只不过是想在百年、千年以后,为两国民族的子孙留下一点共同遗产罢了。这样假使中日两国达成一致,美国也不会关心这事,日本政府不会不赞成吧?”
周恩来的建议既高屋建瓴地考虑到中日两国的长远发展,又充分体谅到当时日本内外关系的敏感,是非常高明的外交手段。听了周恩来的建议,对方立即表示:“这是非常好的建议,回日本后,我会尽快同文部大臣及有关方面接洽,以便实现两国学者间的协商。”
但由于日本方面的原因,学者会议并没有召开。1957年廖承志访问日本时再次问及这个问题,但当时已是反华反共的岸信介担任首相,这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不过,我觉得有一件事中日语言学家们是可以坐在一起讨论一下的,这就是日文中可用于姓名的2810个汉字中,诸如鬼、魔、粪、尸、癌、死、杀、狂、污、骂、淫等字都包括在里面,而中国人认为美好的炜、芩、煌、骁等字都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