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教育部发布了《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06)》,列出了171条汉语新词语选目,其中包括了奔奔族、独二代、返券黄牛、国际高考移民、换客、交强险、梨花体、晒客、学术超男等等“新词”,并声称,新词是语言中一定会出现的现象,任何语言都会这样,汉语也会有。今后,教育部还会记录汉语语言中新的
词语本来只是符号,词语的意义在于它指示的事物,所以,社会生活中的一般用词,都是人们出于表意的需要,在口头、书面交流中不断确认、推广,从而逐渐形成。一个词语,倘非专业术语,如果不为大众所知,便毫无意义。更重要的是,通过政府部门发布、确认而赋予一个新词以“正当性”,本身就是非正当的。
可以肯定,对这171个新词,大多数老百姓都不知所云。像“房奴”、“车奴”这些词语,经常上网、读报的人们可能还相对熟悉一点,而像白托、白银书、半糖夫妻、奖骚扰、M型社会、慢活族、美丽垃圾这一类的“词语”,绝大多数的人,包括跟文字打交道的人们,都会瞠目结舌,不知所云。这些“词语”,只是某一些特定的人群,为了表达某些稍纵即逝的现象而生造出来的文字组合,这种文字组合既没有有效地指向某种社会经验、社会现象,又没有经过时间的考验,更加不要说词汇的艺术性。
有人也许会说,公布的这171个词语,确实为一部分人交流所使用,所以可以称为词语。但是,比这些汉字组合的运用更广泛的词语还很多,例如,比起“学术超男”来,“芙蓉姐姐”的使用率就要高得多,其指向也要明确得多。
更加重要的是,一个词语的生命力,绝不是靠政府部门来发布、确认的,而是靠人民群众自觉地运用、推广的。一般来说,汉字组合要成为正式的专门词语,需要有一个长期的过程,首先是文字、口头表述的大量出现,其指向的意义明确。其次是写入字典词典,有一些标准的涵义。在这个过程中,政府没有任何权力对人们该用哪些词指手画脚,没有任何权力决定哪些词成立哪些词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