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芳：小学 老 教材 热卖 引发 对 教材 的 反思
由 叶 圣陶 主编、丰 子恺 插画 的 1932年 版《开明 国语 课本》重印本 卖 断市 了。同期 重印 的 老 课本 系列 在 网上 也 收获 一片 好评。民国 语文 教材 热潮 再度 兴起，社会 上 关于 民国 语文 教育 与 现代 语文 教育 差异 的 探讨 不断，这种 讨论 热潮 反映 了 人们 对 当前 语文 教育 的 担忧 和 不满，暗含 着 求新 与 求变。2011 年，教育部 启动 了 新 一轮 的 教材 修订。
老 教材 为什么 这么 受 欢迎？民国 年间，兵荒 马乱，人心 却 淡定。老 课本 的 编著 是 民间 的，无关 君王 军阀 权贵，透着 民众 皮肤 上 的 冷暖，不喊 口号，不 居高临下，不 繁文缛节。基本 的 道德 礼仪 都 渗透 在 简单 明净 的 故事 当中。
少年 时期 的 学生，正是 心性 活动 的 时候，读 有趣 的 文章，才 能够 引人入胜。贴近 小孩子 的 心理，似乎 是 那个 年代 小学 课本 编写 的 一个 共识。以 叶 圣陶、丰 子恺 的《开明 国语 课本》为例，那时 的 教材 内容 富有 童心，选文 蕴含 文学 趣味，课本 洋溢 着 开放 的 精神，有些 问题 并 不 设置 惟一 的 正确 答案，以 引导 小学生 主动 探讨 问题。因为 教材 从 小 教给 了 他 看待 世界、看待 自然、看待 人生、看待 社会 的 基本 尺度，课本 编得 非常 有 讲究，非常 有 逻辑性，对 孩子 年龄层 也 有 细致 的 考虑，在 文字 的 准确性 与 美感 方面 也 体现 得 很好，因此 那个 时代 的 教科书 到了 现在 仍然 受到 追捧。
我们 现在 的 教材 究竟“痛”在 哪里？在 民国，公民 教育 基本 在 中小学 时代 就 已经 基本 完成 了。而 放眼 1949 年 之后，中小学 阶段 的 教育 基本 被 意识 形态 垄断，从 教材 到 课堂，弥漫 的 都 是 浓厚 的 意识 形态 灌输。解放 以来，中国 的 语文 教育 主要 存在 着 三大 问题：一是 过分 强调 语文 学科 的 工具性 而 忽视 人文性；二是 过分 强调 标准化 考试 而 窒息 学生 的 创造性 思维；三是 过分 强调 写作 技巧 的 训练 而 忽视 对 学生 观察力、想象力 的 培养。这 必然 使得 今天 的 语文 课本 是 充满 了 人造味 的 课本，使得 今天 的 语文 教育 是 以 主流 意识 为 标杆 的 灌输式 教育。我们 今天 的 小学 语文 教材 主要 存在 以下 三大 问题：
第一，价值观 陈旧，德育 功能 在 编写者 笔下 被 放大 而 忽视 了 语文 学科 的 人文性。把 活生生 的 学生 变成 了 机器人，把 学生 的 个性、灵气 都 给 打掉 了。例如，巴金 在《鸟 的 天堂》写道：清晨 阳光 照 在 水面 上，也 照 在 树梢 上，“一切 都 显得 非常 明亮”，在 教材 中，被 改成“一切 都 显得 更加 光明 了”，“明亮”一 词 被“光明”替代。
第二，课文 情节 胡编 乱造，找 不 到 署名。例如，孔子 拜师 那 篇 课文，根本 就 完全 扭曲 了 历史，给 人 一种 错误 的 印象，好像 是 孔子 去 拜 老子 做 老师。对 中国 历史 稍微 有 理解 的 人 就 会 知道 这是 不 符合 史实 的。
第三，地方 教材 编写 团队 整体 水平 不高。教材 应该 收录 的 是 最 优秀 的 作品，而 教材 的 编写者 也 应该 是 顶尖 的 专家。从 2001 年 开始，我国 启动 了 第八 次 课程 改革。内容 上 强调 减轻 学生 负担，强化“情感、价值观 的 渗透”；在 教材 编写 上 则 打破 以往 由 人民 教育 出版社 一家 垄断 教材 编写 出版 的 权利，改为“一标 多本”，可是 实际上，地方 的 教材 编写 队伍 整体 水平 并 不高。
我们 应该 做 什么样 的 教材？学 语文 就是 学 做人，伴随 着 语言 文字 的 读、写、听、说 训练，渗透 着 认知 教育、情感 教育 和 人格 教育。母语 不是 单纯 的 语言 符号 系统，而是 牵系 着 一个 民族 的 灵魂。语文 教育 除了 具有 我们 通常 所 认为 的 沟通 交流 能力 的 工具 性质 外，它 的 本质 功能 应该 还 在于 对 一个 人 的 价值 取向、行为 准则、品格 高低 等 方面 的 培养 产生 巨大 影响，是 儿童 人文 修养 的 重要 基础。而 决定 语文 教育 水准 的 一个 重要 因素 就是 要有 好的 教材。
老 课本 的 传授 方式、渗透 技巧，还有 教育 观念 都 很 有 意义，可以 给 我们 很多 启发，对于 我们 现在 的 教材 编写、教学 方式 以及 培养 人 的 方式，都 有 很多 值得 借鉴 的 地方。现在 人们 之所以 对 民国 语文 这么 怀旧，其实 骨子 里 可能 还是 带有 某种 对 民国 语文 教育 里 那 深厚 的 人文 意识 的 一种 眷恋 与 渴望。民国 是 中国 文化 一个 承上 启下 的 年代，也 是 一个 文化 大师 大量 涌现 的 时代，他们 秉承 传统 文化 的 血脉，又 深谙 西方 文化 的 精髓，特殊 的 时代 造就 了 他们 特殊 的 知识 结构 与 眼界。这些 学者 放下 身段，以 他们 独特 的 气质、知识 积淀 和 巨大 的 热忱，投入 到 为 孩子 编写 教科书 的 工作 中，把 他们 认为 最 值得 传播 的 素质 和 理念，用 孩子 最 能 接受、最 有 效率 的 方式 传递 给 孩子。
语文 教材，绝非 是 把 几 篇 课文 串 起来，再 弄 几道 思考题 就 可以 了。它 要求 编写者 高屋建瓴，有 深厚 的 文化 意识，有 纯真 的 精神 家园 意识，有 文化 思考力 和 判断力，在 给 孩子 提供 优美 文本 的 同时，更 让 孩子 得到 美轮美奂 的 精神 熏陶、朴素 庄重 的 情趣 感染，让 语文 教材 成为 孩子 的“文化、情趣 导师”，让 孩子 成为 热爱 生活 的 人，而 不 应该 过分 强调 它的 政治 教化 功能。所以 一本 好 的 小学 语文 教材 应该 尽量 反映 儿童 的 心理 特点，最大 程度 淡化 语文 教育 的 说教 色彩。我们 可以 用 文本 熏陶 来 代替 这种 教育 期望，遴选 出 反映“童心、童言、童趣”的 课文，事实上， 美好 的 文本 中 本来 就 饱含 着 充分 的 道德、精神 资源。
（白媚 点评：作者 通过 小学 老 教材 热卖 现象 引发 了 对 现在 小学 语文 教材 的 一系列 思考，指出 了 当今 语文 教材 存在 的 问题 和 改革 的 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