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往往盛极而衰。汉字作为中国文化的“根”正在遭遇着各种力量的消解或破坏。在今天这样的社会格局中,有人这样做,丝毫也不奇怪。因为中国传统文化已差不多毁坏殆尽,据说,今天的中国人对传统文化的破坏较之以往任何历史时期都厉害得多。
当然,为了保存汉字这份“文化遗产”,一些“复古派”、“复兴派”正在做最后的努力,他们异口同声地主张恢复繁体字。这种呼声让人喜忧参半。喜的是,由于汉字的来源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文化之谜,这种努力有可能让汉字恢复它的本来面目,从而挖掘出汉字的起源和祖先,消除中国人潜意识中挥之不去的盲目的民族自豪感。忧的是,这些人可能是在搞简单的“复古”,与当下不清不白的“文化热”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最终受害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其实,汉字尽管“看上去很美”,但还不至于能够说,它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文字。按照“一种文字(语言)就是一种生活方式”的说法,汉语、汉字充其量也不过是中国古代农业文明的一种反映,只能算是“汉文明”的忠实代表。可惜的是,原来的中国大地上存在着的各种各样的丰富多彩的文字,最终被秦始皇“大一统”了。从此,汉语、汉字就开始走向死亡。这种死亡当然不是字型的死亡,而是精神上的“形而上”之死。
自从“书同文”以来,以“汉字”为显赫标志的中国的早熟文明就开始腐烂。大约2000年后,汉文明终于被不识字的、非常落后的游牧民族——满族人所击溃。满族,望文生义,就是“满足”。他们在这个异常成熟的汉文明母体的基础上,舒舒服服地坐享其成了大约150年,然后就被西方文明彻底打垮,无论是物质上、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制度上!
也许正是在朦朦胧胧中意识到了上面的这些历史的沉重包袱和文明的巨大危机,一些站在大历史前沿的伟大人物才对汉字“深恶痛绝”。下面就是他们在“新文化运动”前后发出的痛苦呻吟。
——蔡元培:“汉字既然不能不改革,尽可直接的改用拉丁字母了。”
——瞿秋白:“汉字真正是世界上最龌龊最恶劣最混蛋的中世纪的茅坑。”
——鲁迅:“汉字不灭,中国必亡!”
——吕叔湘:“现在通行的老宋体实在丑得可以,倒是外国印书的a,b,c,d,有时候还倒真有很美的字体呢。”
——毛泽东:“走世界共同的拼音化道路。”
——瞿秋白:“汉字真正是世界上最龌龊最恶劣最混蛋的中世纪的茅坑。”
——鲁迅:“汉字不灭,中国必亡!”
——吕叔湘:“现在通行的老宋体实在丑得可以,倒是外国印书的a,b,c,d,有时候还倒真有很美的字体呢。”
——毛泽东:“走世界共同的拼音化道路。”
尽管西方人认为汉字难学,但那是对于一般的西方人而言的。其实,汉字并不神秘,相反,它非常原始和古老。它就象传统的帝国一样,历经数千年但却停滞不前,而且还有很多原始汉字丢失了,尽管也有一些是后来新造的。更加致命的是,汉字的用法被帝国的皇帝和士大夫们垄断了,最极端的表现就是“文字狱”。另外,汉字并不都是美的,其中很多汉字反映出的文化信息,在今天看来是非常落后和残忍、不道德、不文明的。
对于汉字的拉丁化和繁体化的主张,目前看来都不可取。至于50年后是什么情形,谁也无法预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到那个时候,汉字一定比今天自由得多。它可以与任何语言杂交,甚至可能创造出新的变体。中国文化要活跃起来,不在于汉字的字型,而在于汉字的用法。汉字的字型历史惯性太强,不可能一下子改变,即使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也不可能创造新的历史结构;而汉字的用法则伴随着文化本身,文化不活,汉字就形在而神死。汉字可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时候,一种新的历史范型就必然诞生了,那意味着汉字回到了民间,而不再是只能被国家掌握着——现在的汉字“政治性”仍然非常强大。
一个敢于利用和结合外来文明创造自己的文字的民族是伟大的,例如,英国、日本等;一个敢于用回自己的古老文字的国家同样也是伟大的,例如,以色列等。问题是,这两种不同方向的自信,我们暂时都没有!当前的榜样就在我们身边,那就是台湾和香港,研究这两个地方的汉字、汉语(或者“国语”?),我们就可以发现汉字、汉语的前途究竟在哪里。它们都经历了解体、嫁接和杂交的历史。
因此,本博认为,汉字迟早要解体,但在它们解体的同时,它也得到了解放,我们将更能够看清楚中国文化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