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复义词是不少的,占绝大多数,今天则都是单义的了。虽然它们是什么时候变的,在哪里变的,很难找到它的具体迹象(因为老百姓的口语并没有书面记录传下来),但趋势是明显的。如《说文》中的复义词是很多的,和今天的语词比是明显地不同,今天都被淘汰了。可见汉语是向单义方向发展的。如名词,除前述牛、马外“驕”六尺马,騋,七尺马,麚,牡鹿,麎,牝鹿,麛,鹿子,麔,大鹿,麉,鹿之绝有力者,猲,短嘴犬,獫,长嘴犬,,黑头黄犬,猈,短胫犬,猗,犗犬,狾,狂犬;动词:,马奔也,驻,马立也,翕,鸟起飞也,翾,小飞也,翬,大飞也,翩,疾飞也,翏,高飞也,翇,乐舞执全羽以祝社稷也,臭,犬视儿,默,犬暂逐人也,猝,犬从草暴出逐人也,噉,小犬吠,狋,犬怒儿,狧,犬食也,,犬行也,,犬张耳儿,蹐,小步也,蹢,住足也,赺,低头急行也,遴,行难也,廴,长行也,跀,断足也,,怒不进也,摎,缚杀也,扺,侧击也,,旁击也,摬,中击也,拂,过击也,抌,深击也,搉,敲击也,扚,疾击也,抶,笞击也,,衣上击也,抰,以车鞅击也,捶,以杖击也,捭,两手击也,鴡,目熟视也,睗,目疾视也,睼,迎视也,瞫,深视也,,失意视也,,转目视也,矆,大视也,,小視也,睯,省视也,,左右视也,,短浑目儿,矉,恨张目也,,谨钝目也,睢,仰目也,,目摇也,滤,水流儿,泬,水从孔穴疾出,潀,小水入大水,沫,洒面也,浴,洒身也,澡,洒手也,洗,洒足也,沐,濯发也,瀚,濯衣垢也,潎,於水中击絮也,泣,无声出涕曰泣,涒,食已而复吐之;形容词:如,,沃黑色,黯,深黑色,,赤黑色,,白而有黑,黬,虽晢而黑,黪,浅青黑,黤,青黑,黝,微青黑,點,小黑,,黑有文,黗,黄濁黑,黚,浅黄黑,,黄黑,,黄黑而白,臥黠,坚黑,儵,青黑,黮,桑葚之黑,泚,水清也,況,寒水也,淑,清湛也,溶,水盛也,湜,水清底见也,潣,水流浼浼儿,潿,下流濁也,溷,乱也,一曰水濁儿,潯,旁深也,晄,明也,昭,日明也,暏,旦明也,昧,爽旦明也,晢,昭晰明也,晏,天清也,昱,明日也,,星无云也,,日旦昏时,暗,日无光也,曀,阴而风也,鬗,发长也,鬌,发好也,,发多也,鬒,曲发也,髶,乱发也,鬋,女发垂儿,,束发少也,髻,洁发也,鬜,发秃也,臊,膏臭也,胜,犬膏臭也,状词:笃,马行顿迟,駸,马行疾,骛,马乱驰,駗,马载重难,,犬斗声,滔,水漫漫大儿,汪,深广也,灂,水小声,潝,水急声,澤,水光滑也,濇,不滑也,濢,小湿也,溽,湿暑也,唴,儿泣不止,嘰,小食也,噫,饱食息也,咥,大笑也,嘒,小声也,咠,聶语也,唊,妄语也,寱,熟寐也,寣,卧惊好,,寐而有觉也,恄,小怒也,悒,不安也,憧,意不定也,惴,忧懼也,懆,愁不安也。
上面可以看出,古人不是用不同词语说明某项事物,而是按实物的不同形式,不同情节分别给以专词,所以名词极多。其次古无专义的动、形等词,都是按动物的动作、形态等来制订些专义词,如恄、、翕、臭、泚、晄、鬗等。所以复义词就多了。
对此我想,可能是古人最初使用语言时,人们只是直观地看到一些具体实物,因而先有名词,正如婴儿学语一样,先学名词,如叫她吃饭,只说“饭饭”,抱她出门只说“门门”,动、形词的产生晚于名词,而且都是从名词衍生出来。因而最早都是复义词。
上述的复义、专义词今天大多数都被淘汰了,有的也留传下来,但内容不同了,都已变为单义、泛义了。如洗,说文,洒足也,专指洗脚,沐,濯发也,浴,洒身也。今天沐浴也指洗身,但“洗”却什么都洗了,不单洗足、脸、发、身、手、黄瓜、茄子什么都 洗。暗,“日无光也”,今天的暗,凡是不明的都叫暗,不管日无光还是灯无光了。是由专义变成了泛义,由复义变成了单义了,今天产生的动、形词则都是单义的、泛义的,字少了,用起来却很方便、充实,汉语是进步了。是由复义、专义、狭义的词,变成了单义、泛义词,它向单义方向发展,向词素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