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汉字文化圈的人总喜欢谈十二生肖,推断一年的吉凶。但人都爱听好话,卜算业者也只好替人自圆其说,结果是年年都是‘好年’。中国农历新年开始就是丁亥年。‘亥’者猪也。正规算法是,2007年2月18日以后开始进入猪年。但日本人总要对中国传统的东西动手脚,每年十二生肖都要比中国人早一两个月登场。日本的猪八戒又发动政变,已提早一个半月把守门狗赶到舞台外面了。
600年一遇
据说,中国在两三年前便有人制造了一个‘美丽的传说’,说丁亥年是‘600年一遇的金猪年’,‘丁亥年出世的孩子会交财运’。韩国人原本有新年梦猪象征吉祥的习俗,听闻今年是金猪年,更是喜悦万分。2006年有孕妇要延迟生产,原本不打算怀孕的人也改变主意,一窝蜂要生白白胖胖的‘金猪宝宝’。有人担心会重演2000年‘千禧宝宝’的悲喜剧,也有人期待会带来另一个生育高峰期。由于在千禧年韩国突然一年内增加了3万个婴孩,使小学入学竞争率创下了新高,千万‘千禧宝宝’的父母曾经倍感焦虑。这次韩国是否会重演‘金猪宝宝’入学难的悲喜剧?这就要看韩国人的盲从和迷信程度了。而韩国政府又是如此无为而治的话,悲喜剧肯定还会重演。韩国民俗博物馆的民俗学家丁镇基曾在《朝鲜日报》上撰文指出:‘金猪年’的说法没有根据,《易经》也没有记载。不过,韩国确有古代新罗文学家崔致远为‘金猪’后代的神话。即使崔致远是金猪夹持郡守夫人所生,此金猪却非任何一个‘亥’年的产物,因此与金猪年无关。韩国的《三国史记》和《高丽史》也有‘神猪赐都’的记载,同样是神话,主人翁是具有超能力的神猪,也非金猪。韩国占卜师学会会长白云山也说,丁亥年每个甲子60年出现一次,说‘600年一遇’也缺乏根据。天干的‘丁’意思是‘火’,火确是红色,但‘红’与‘金’不能混为一谈。但韩国民俗学者皆认为,猪年象征‘多产’和‘富裕’,即使是迷信,能促使韩国人多生育,制造生育高峰期,对一直处于低出生率的韩国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商家发金猪财,也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妇产科医院已超额预定,百货公司也大搞金猪促销活动,包括韩国人最爱的五花肉、里脊肉减价促销都变得火红。
金猪变野猪
十二生肖传到日本,特别是丁亥年的‘猪’,明显出现了‘时间差’和‘形象差’的变种。一是日本全盘西化的结果,随着西洋历法的引进,所有传统节令也被西化。例如,新年、七夕、中秋,甚至除夕,全都从旧历被直接搬到新历上去。因此,丁亥年的猪,便提早在2007年元旦降临了日本。日本人在迎接2007年元旦的同时,也把传统的猪年一并迎接过来了。二是胖嘟嘟的猪,到了日本全变成嘴尖獠牙的野猪。家猪与野猪是两个不同族类,在日本人认知中,至少是如此。猪在日本,家猪汉字写成‘豚’(念buta或ton),野猪写成‘猪’(念ino或i-noshishi),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前者懒惰成性,任人宰割;不仅是没有前途的动物,还是专供人宰杀的东西。后者凶猛健壮,横冲直撞。其野性,日本人崇拜和喜欢。日本人崇尚自强、进取精神,因此并不认为自己肖‘猪’,家族姓‘猪’,甚至有野猪性格而自卑。日本有超过35个姓氏有‘猪’这个字,包括猪口、猪川、猪山、猪木、猪鼻、猪桥、猪熊、猪野、猪野毛等等。日本猪年的贺年片,就绘上獠牙奔驰的野猪,还写上‘猪突猛进’等赞美词句。韩国人宣传‘金猪宝宝’,大搞金猪生意经。日本人强调‘猪突精神’,特别希望猪年能带来经济转型和日本新生的机会。日本人不敢期待,猪宝宝能在日本再现一次婴儿潮,但60年前婴儿潮产生的‘团块世代’,今年开始将大批进入退休行列。他们的退出职场,对日本经济是祸还是福,连经济学家都摸不着头脑,他们自己更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