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词调 模式化 的 认识 过程
要 认识 词调 模式化 跟 语流 音变 或者 语素 音变 的 不同，也 不是 很 容易 的，学者 做 了 不少 尝试 才 逐渐 逼近。邢 向东(2004) 在 解释 焉耆 汉语 方言 的 词调 模式化 的 时候 说：“这种 变调 用 语流 音变 来 解释 显然 有 困难”。可见 词调 模式化 就是 要 打破 前后 音节 的 语音 条件 的 束缚,简化 语音 规则,减轻 声调 负担,利用 信息 剩余 条件，就是 当 词 的 音节 数量 增加 以后，声调 区别 往往 成为 多余 或者 重复 的 区分 内容 的 形式 (彭 泽润 2003：104)。因此 它 本身 遵循 词 的 声调 模式化 的 规则,而 不 再 遵循 前后 音节 的 语音 条件 的 制约 规则,更 不会 遵守 词 平面 以外 的 其他 语法 规则。如果 学者 再 按照 传统 的 语流 音变 思路 来 认识 模式化 的 声调,也 就明显 感到 没有 规律 了。
我们 是 在 研究 母语 方言(彭 泽润 1999) 以后 再 研究 其他 方言(彭 泽润 2002)的 时候,在 对比 刺激 下 萌芽 寻求 解释 这种 现象 的 想法。由于 我们 坚信 汉语 跟 所有 语言 一样,基本 单位 应该 是 “词”,而 不是 “字”(彭 泽润 2005),所以 我们 正式 提出 词 的 “模式化 变调”(彭 泽润 2003) 这个 说法。不过 这 时候,我们 还 停留 在 语音 条件 变调 的 思维 圈子 里 。了解 到 关于 北方 方言 的 不少 类似 而且 例子 更加 丰富 的 现象 (邢 向东 2004；江 海燕 2004)以后,我们 不仅 觉得 这 不是 一个 简单 的 语音 条件 变调 问题 了,而且 发现 大家 也 还 没有 很好 地 找到 完全 走出 语音 条件 变调 的 出路。
这种 词调 模式化 涉及 的 声调 变化 现象，河北 省 昌黎 县 县志 编纂 委员会 和 中国 科学院 语言 研究所 （1960：38 ）认为 是 “高 的 轻声” 和 “跨 调类 现象”。潘 悟云（1988）叫做“中性化”，石 汝杰（1999）叫做“中性调”，曹 志耘（2002）叫做“虚化调”或者 “虚调”，但是 都 是 从 单个 音节 及其 变调 的 角度 讨论。石 汝杰（1988）叫做“固定 格式”，他 还 介绍 美国 学者 司马侃(M.Sherard) 1980 年 把 它 叫做 “tonal envelope” 。石 汝杰 把 “tonal envelope” 翻译 成 “声调 封筒” ，我 翻译 成 “声调 套子”。邢 向东(2004) 叫做“中和 模式”。这些 说法 都 跟 “模式化” 联系 起来 了,但是 一般 没有 系统 地 从 词调 角度 来 认识，例如 邢 向东(2004) 仍然 认为 是 “在 语流 中 失去 原 调值 的 趋同 现象”,还是 没有 离开 连读 变调 思维 定势 去 解释。“中和”一般 指 在 一些 分布 中 对立 的 一个 方面 不 出现，例如 普通话 dan这样 的 音质 音节 中，不会 出现 阳平 声调，是 语音 演变 格局 重新 安排 的 结果；但是 这时 从 共时 关系 来看 可以 说 阳平 中和 到 阴平 中。词调 模式化 确实 有 声调 对立 中和 的 表现，但是 这 只是 声调 模式化 的 效果，不能 说明 这种 声调 现象 的 面貌。
石 汝杰（1988）等 虽然 提出 “轻声 语音词” 的 概念，但是 没有 系统 地 重视“词”意识，而且 “语音词” 的 说法 本身 有 问题，词 本来 是 语音 和 语义 结合 的 单位，不 可能 还有 “语义词”。如果 把 这 两种 认识 结合 起来,跳出 语流 语音 条件 的 视野,就 正好 是 我们 说 的 “词 的 声调 的 模式化”。
曹志耘（1998）也 把 这种 词调 模式化 的 声调 跟 北京话 的 轻声 现象 类比, 叫做“不 轻 也 不 短 的 ‘轻声’”。汪 化云（2003） 把 它叫做 “自主 的 调类 轻声”，但是 用 轻声 不能 概括 两种 相似 又 不同 的 现象，还 需要 进行 更高 层次 的 理论 概括。北京话 的 轻声 只是 “词调 模式化” 的 一种 具体 表现,不能 从 做为 汉语 一种 方言 的 北京话 的 先入为主 的 描写 出发 用 轻声 来 概括 这些 现象。曹 志耘（2002：125～132）后来 试图 用 “虚调” 的 概念 来 概括 这种 模式化 的 轻声 和 非轻声，具有 术语 上 的 创新性，也 看到 了 它们 的 共性，而且 指出 了 词 的 重要 地位。但是 他 仍然 当做“两 字 组”“连读”“变调”理解，只是 关注 不 变化 部份 的 不同 声调 类型，而 没有 关注 变化 部份 的 共同 趋势，因而 没有 看到 “模式化” 的 特点。
刘 俐李(1993) 叫做 “词汇 变调”,很 接近 我们 的 思路，但是 没有 说明 模式化 特点，如同 语素 变调 没有 区分 语素 语流 音变 和 语素模式化 音变。麦 耘（1990）研究 广州话，排除 其他 现象 以后，发现 有 35 和 55 两个 主要 应用 在 口语 的 多音节 名词 中 的 真正 的 变调，而且 特别 强调 这种 变调 是 “以 词 为 单位 授予”，把 多音节 词 末尾 的“音节 做 整个 词 的 代表”。应该 说 麦 耘 已经 找到 词调 现象 或者 看到 变调 的 条件 不是 语音 而是 词 意识，是 最 接近 我们 的 研究 思路 了，就是 没有 明确 地 从 这个 角度 命名 和 进一步 探讨。
岩田 礼（2004） 认为 是 没有 条件的 连读 变调，虽然 没有 走出 “连读 标调” 的 思维 模式，但是 意识到 了 没有 “条件”。他 还 认可 了 “词 声调” 的 概念，提出 “词 声调化”的概念。他 把 这种 声调 对立 消失 叫做 声调 “中和”，而且 认为 中和 的 前提 是 “词 重音”。应该 说 他 对 这个 问题 做 了 系统 的 研究。但是我们 认为 “词调 模式化” 跟 词 的 重音 没有 必然 关系，虽然 轻声 这种 模式化 现象 跟 重音 有 一定 关系，虽然 这种 模式化 声调 最终 有可能 导致 “音高 重音”。“词 声调化” 的 概念 似乎 说 原来 的 词 没有 声调，其实 词 在 声调 语言 中 一直 有 声调，只是 声调 是否 模式化有 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