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中国语文现代化事业的积极倡导者和杰出实践家
世界著名语言学大师赵元任先生
马庆株
赵元任先生1892年11月3日生于天津紫竹林,至今120年了。1892年也是中国语文现代化事业开始年,标志是卢戆章《一目了然初阶》出版。纪念赵先生和中国语文现代化运动120年,有助于促进中国语文规范化、信息化、国际化。赵先生博古通今,国学根基深厚,与他出自书香门第关系密切。其六世祖赵翼(1727~1814)作为著名诗人名列乾隆三大家,留下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的绝唱,作为历史学者著有《二十二史札记》,名列中国史学家十杰。其母教孩子吟诗,赵先生5岁学小学、《大学》,6岁学《论语》《孟子》《中庸》,10岁学《诗经》《书经》《唐诗三百首》,11岁读《左传》,13岁读《古文辞类纂》。
赵先生文理兼通,15岁在南京读高中时课余读了马建忠《马氏文通》,16岁便立志做完人,18岁(1910年)留美在康乃尔大学修数学、物理、音乐。他23岁发起成立中国科学社,出版《科学》月刊。26岁获哈佛大学哲学博士学位,27岁在康乃尔大学物理系任教,赵先生28岁回国在清华学校讲物理、数学和心理学,同年冬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讲学,赵任翻译。赵先生29岁到哈佛大学任哲学和中文讲师;33岁回清华大学教授数学、物理学、中国音韵学、普通语言学、中国现代方言等,他与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并列为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
赵先生是享誉世界的语言学大师、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中外兼通,精通英语、德语、拉丁语、法语等多种外语,能说汉语多种方言。赵先生32~34岁在巴黎大学进修,听马伯乐、房德里耶斯等名家的课,这期间还访问了英国的琼斯、瑞典的高本汉。赵先生37岁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语言组主任,38岁发明了被广泛采用的五度标调法,42岁发表了经典论文《音位标音法的多能性》。赵先生46岁赴美先后任教于夏威夷大学、耶鲁大学、哈佛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48岁与罗常培、李方桂合译高本汉著《中国音韵学研究》出版,推动了中国音韵学的现代化。赵先生53岁作为中国人当选为美国语言学会会长;54岁作为中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出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立大会,被选为副主席;68岁当选为美国东方学会会长。赵先生对语音学、方言学、语法学、语言理论等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他调查研究了汉语多种方言,出版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现代吴语的研究》等著作;67岁发表《语言问题》讲演;76岁出版代表20世纪所达到水平的汉语语法经典之作《中国话的文法》。赵先生培养了以王力、吴宗济为杰出代表的一大批著名语言学家。
赵元任先生是中国语文现代化事业的积极倡导者和杰出实践家。赵先生致力民族复兴,对国语运动贡献突出:1919年参加国语统一筹备会,1921年录制了有入声、分尖团的老国音的《国语留声机片》,1922年出版《国语留声片课本》;赵先生1929年为国语统一筹备会常务委员,1935年根据《国音常用字汇》录制了以北京语音为基础的新国音的《新国语留声机片》并出版了《新国语留声片课本》。赵先生为提高文字效率改革文字而执着地毕生不懈努力,是国语罗马字的主要制定者:早年30~31岁发表《国语罗马字的研究》,提出了拟定国语罗马字应该注意的原则和比较完善的方案,为国语罗马字奠定了基础,赵先生1923年被指定为国语罗马字拼音研究委员会委员。赵先生33~34岁与黎锦熙、林语堂、刘复、钱玄同、汪怡等组成数人会,经22次讨论设计了国语罗马字,1928年(36岁)国语罗马字由大学院蔡元培院长颁布。赵先生晚年75~87岁研究成功以国语罗马字为基础的通古今、通四方的《通字方案》,12年磨一剑,逝世后1983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1973年赵元任回国,受到周恩来总理接见,谈论了文字改革和赵先生的《通字方案》,郭沫若、刘西尧、竺可桢、黎锦熙等在座。赵先生1981年再次回国,被聘为北京大学名誉教授,受到邓小平接见。
赵先生成就是多方面的,著作等身,编为《赵元任全集》20卷。他是全面的语言学完人,还是著名音乐家,曾在清华讲授中国乐谱乐调,1928年还曾专门从事民间音乐采风。他有大量音乐作品,编入《赵元任音乐作品全集》《赵元任全集·第11卷》。其中《新诗歌集》(包括《卖布谣》《教我如何不想他》《海韵》等)是近代中国第一本歌曲集。
纪念赵先生,应该认识到语言文字是文化生产力的要素,是国家的软实力。为“确保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进而实现中华复兴,我们要学习赵先生的开拓创新精神,根据苏培成名誉会长的意见:
1.坚持语文改革的成果,构建实施国家语文发展战略的基础。妥善处理语文发展中的矛盾,构建和谐的语文生活。
2.规范化。提高全民语文素质,规范语文的社会应用。明确汉语文发展的方向,搞好汉语文的自身建设。汉语要发展成为规范、丰富、发展的语言;汉字要发展成为规范、易学、便用的文字。充分发挥汉语拼音的拼写和注音两大功能。
3.信息化。提高汉语文的信息处理水平,扩大汉语文在虚拟空间的话语权。
4.国际化。探讨汉语文的国际传播战略,加速汉语文的国际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