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 泽润 等：语言学 评论 逐渐 成熟

原题：走向 比较 成熟 的 语言学 评论——读 伍 铁平 《语言文字学 学术 批判 和 批评 文集》

原载：《学术界》 2010 年 第12 期

【彭 泽润】博士，湖南 师范 大学 文学院 教授；【朱凌 青青】学士，湖南 师范 大学 文学院 研究生。

伍 铁平（为了 客观 陈述，文章 中 所有 学者 都 省略 “教授” 等 称呼） 的 语言学（本文 一律 叫做 “语言学”，不 采用 “语言文字学” 的 说法，因为 “文字” 从属 “语言” ） 评论 著作 《语言文字学 学术 批评 和 批判 文集》（以下 简称 《文集》，论文 中 的 页码 说明 都 是 指 本 书 的 页码） 2010 年 由 知识 产权 出版社 出版。全 书 由 6 部分 组成。第一 部分 是 总论。第二 部分 是 批判 徐 德江 主持 的 《汉字 文化》 发表 的 有 严重 政治 错误 和 种种 学术 不端 行为 的 文章。第三 部分 主要 是 批评 复旦 大学 申 小龙 的 不良 学风 和 曾经 一贯 紧跟 徐 德江 的 错误。第四 部分 主要 批评 徐 通锵 和 许 嘉璐。第五 部分 有的 呼吁 翻译 学术 著作 和 撰写 学术 著作 要 有 科学 的 态度，有的 属于 一般 学术 讨论。第六 部分 集中 批评 《汉字 文化》 在 所谓 “语言 文字 大 论坛” 栏目 发表 的 带有 政治 攻击性 的 文章。作者 用 客观、公正、有理有据 的 学术 评论 特别 是 批评 和 批判，促进 语言 科学 的 健康 发展。

胡 明扬 在 《文集》 中 说：“运用 语言学 理论 指导 汉语 研究，维护 语言学 的 纯洁，批评 伪科学，这 也 是 理论 语言学 的 重要 任务。”（第464 页） 索绪尔（1980：27） 在 他 的 《普通 语言学 教程》（北京：商务 印书馆，1980 年） 第27 页 说过：“没有 任何 领域 曾经 孕育 出 这么 多 的 荒谬 观念、偏见、臆断 和 虚构。……语言学家 的 任务 首先 就是 要 揭穿 这些 错误，并 尽 可能 全部 加以 清除”。语言学 评论 学科 就是 要 担当 这个 重任。如果 说 伍 铁平（1997） 的 著作 《语言 文化 评论集》 是 “艰难 崛起” （彭 泽润 2000） 的 语言学 评论 的 标志，那么 王 均、胡 明扬、王 宁 等（2004） 写 的 《语言 文字学 辨伪集》，马 庆株、谭 汝为 等（2007） 写 的 《震惊 海内外 的 学界 打假 大案 始末》 等，特别 是 伍 铁平 这 本 著作 说明 了 语言学 评论 特别 是 其中 的 语言学 批评 在 一定 程度 上 正在 走向 成熟。

一、实事求是 地 痛击 语言学 领域 的 腐败 现象

“腐败” 在 当前 的 中国 社会 已经 成为 一个 高频词，从 权力 领域 蔓延 到 学术 领域。在 学术 领域， 腐败 表现出 包括 冒充 高级 职称、炮制 伪科学、剽窃 学术 成果、严重 克隆 等 现象。打击 语言学 领域 的 学术 腐败 的 人 不仅 需要 有 敢于 批判，不 计较 个人 名利 的 勇气 和 胆量，还 需要 有 深厚 的 语言学 学术 功底，缜密 细致 的 逻辑 思维 能力。伍 铁平 正是 这样 一 位 不畏 风险， 敢于 跟 学术 腐败 斗争 的 学者。他 义无反顾 地 维护 学术 殿堂 的 圣洁。

伍 铁平 不是 简单 地 对 学术 腐败 发 牢骚，而是 怀着 对 学术 的 崇敬 心情 和 对 自己 从事 的 语言学 事业 的 职业 责任感，进行 深入 的 思考 和 解剖。例如，在 《我国 学术界 的 腐败 现象 为什么 长期 得 不到 彻底 的 根治？》（第6 页） 中，伍 铁平 认为 我国 学术界 不断 出现 的 腐败 现象，有 5 个 方面 的 原因：（1） 有关 领导 不 痛下 决心 做 学术 打假 和 整顿 学风 的 专项 斗争。（2）地方 保护 主义 作祟，作假 的 人 得到 所在 单位 的 保护。（3）法制 不 健全，法制 观念 单薄。（4）个别 出版社 唯利是图，不 考虑 社会 效果。（5） 一些 人 漠不关心，甚至 指责 或者 讽刺 批评者。伍 铁平 的 这些 分析 非常 透彻，给 我国 学术界 根治 剽窃、伪 科学 等 学术 腐败 现象 提供 了 中肯 的 建议。

没有 调查，就 没有 发言权。 伍 铁平 的 学术 批评 不仅 坚持 具体 问题 具体 分析 的 实事求是 原则，从来 不 脱离 具体 事实 进行 人身 攻击，而且 学术 眼光 犀利，能够 一针见血。《从 一篇 短文 看 某 教授 和 <汉字 文化> 的 水平 》(第41 页)、《违背 历史 事实 的 例证——评 李 敏生 “著”<汉字 哲学 初探>》（第96 页）、《模糊 语言=文字 语言？——评 何 南林 文 的 一些 错误》 （第117 页）等 文章 都 说明 伍 铁平 以及 其他 几位 合作人 完全 是 经过 充足 的 调查 和 分析，用 客观 事实 和 语言学 知识 来 剖析 各种 错误，给 人 一种 酣畅 淋漓 的 感觉。

例如，伍 铁平 在 《语言 文字 学 中 的 伪 科学 必须 批判》（第27 页）中 指出，《汉字 文化》1991 年 第 2 期 封底 徐 德江 的 自我 介绍 出现 了 许多 谬误，“……徐 自我 介绍 说：‘ 徐 德江 ……通过 对 语言 的 细胞——口语 词 和 书语 词 （字） 的 分析，从 中 暴露 了 整个 语言 文字 的 矛盾 （以及 矛盾 的 胚芽），提出 了 关于 词 结构 的 两个 新 公式，解剖 了 中外 语文 理论 体系 的 弊端，创造性 地 为 当代 语言 文字 理论 架设 了 新 的 框架……在 语言 文字 理论 上 有 新 的 建树’”（第29 页）。 仅仅 对 这 一段 话，伍 铁平 就 指出 了 徐 德江 的 6 个 错误：（1）把 语言 单位 词 和 文字 单位 字 等同，（2）生造 不 存在 的 “书语 词”，（3）“语言 的 细胞 是……”严重 混淆 了 文字 和 语言，（4）“通过 语言 的 细胞……” 再次 混淆 了 文字 和 语言，（5）解剖 了 中外 语文……第三 次 混淆 了 文字 和 语言，（6）自我 吹嘘 的 “徐 德江 公式” 是 欺骗 行为。

这样 的 学术 批评 是 科学 的 批评，它 能 暴露 谬误 与 无知，揭露 学术界 的 不良 现象，铲除 学术 垃圾，净化 学术 空气，有利于 学术 的 健康 发展，体现 了 追求 真理 的 精神。这 也是 我们 每 一个 学术 工作者 必须 坚持 的 精神。但是，“有 人 不仅 不 支持 正义 的 学术 批评，反而 指责 批评者 光 写 批评 文章，或者 讽刺 他们 是 为了 挣 一 顶 打假 英雄 的 桂冠，是 ‘打假 专业户’”（第7 页）。“有 个别 人 还 用 ‘学术 警察’ 和 ‘学术 宪兵’ 的 字眼 攻击 正确 地 从事 学术 批评 的 人 ”（第8 页）。

幼儿 主要 是 发展 口语，书面语 应该 等待 口语 基本 形成 以后 才 进行。伍 铁平 在 《论 进一步 开展 我国 语言 文字 学界 反对 伪科学 斗争 的 必要性》（第34 页） 中，指出 徐 德江 却 利用 家长 望子成龙 的 急切 的 心情，违背 语言 能力 形成 的 基本 规律，误导 家长，炮制 了 所谓 的 “婴幼儿 科学 汉字 教育 体系”，吹嘘 “目前 全国 已 有 5000 多 所 幼儿园、50 余 万 婴幼儿 参加 了 ‘婴幼儿 科学 汉字 教育 ’” 。（第38 页） 如果 没有 正义 人士 挺身而出，对 这样 利用 伪科学 捞取 名利 的 行为 进行 批判 和 斗争，这些 谬论 将 会 给 我们 社会 带来 多大 的 负面 影响，贻害 多少 青年 学子 以及 幼儿 及其 家长。因此，学术界 要 进行 一场 真正 的 打击 腐败 的 活动，需要 更多 的 “伍 铁平” ，而 不是 随意 嘲笑 和 打击 伍 铁平。

面对 语言学 领域 的 学术 腐败，面对 散布 伪科学 的 徐 德江，伍 铁平 痛心 地 问：“为什么 一个 没有 资格 担任 杂志 主编 的 人，居然 担任 一个 所谓 学术 杂志 主编 20 多 年，招摇撞骗，就是 打不倒”（第482 页）

二、有根有据 地 剖析 语言学 领域 的 不良 学风

学术 是 神圣 的 崇高 事业。但是，近 几年 来，在 我国 学术界，抄袭 剽窃、自我 克隆 等 一些 不良 风气 正在 滋长 蔓延。伍 铁平 在《做 人 比 做 学问 更加 重要——简评 申 小龙 〈当代 中国 语法学〉》（第162 页） 中 说，做 人 比 做 学问 更加 重要，一篇 文章 也是 有 生命 的，从 一篇 文章 中，我们 可以 感受 到 作者 的 内在 品质。

伍 铁平 在 好 几篇 文章 中 批评 了 一些 人 信口雌黄 的 不良 学风。例如，作者 在 《不许 肆意 攻击 “汉语 拼音 方案”，恶意 地 把 我国 政府 比作 日本 侵略者》（第15 页） 中 指出，民办 刊物 《汉字 文化》2008 年 第 1 期 第 17 页 发表 了 张 朋朋 在 所谓 的 “语言 文字 大 论坛 ” （参加者 实际 上 只有 围着 学术 骗子 徐 德江 转 的 极 少数 语言 文字 工作者） 的 发言 中 有 这样 一段 话 ：“《汉语 拼音 方案》 当时 并不是 给 汉字 注音 设计 的，而是 作为 代替 汉字 的 文字 方案 设计 的，因此，今天 作为 给 汉字 注音 是 有 缺陷 的。做错 了，应该 勇于 承认 错误，不能 文过饰非，不 承认 错误 就是 坚持 错误。这是 很 可怕 的。” 其中 “今天 作为 给 汉字 注音” 不 通顺。针对 这段 话，伍 铁平 引用 了 周 有光 的 学术 文献 和 周 恩来 的 政府 政策 文献 中 的 相关 内容 进行 反驳。更为 严重 的 是 北京 一 民办 学校 的 教师 鲁 川 在 张 朋朋 发言 的 时候 竟然 插话 说：“就 像 日本 政府 不 承认 ‘ 慰安妇’ 是 罪行 一样”（第16 页）。 伍 铁平 指出，“这 句 话 犯了 两个 极大 的 错误”：（1）“慰安妇” 是 指 被 日本 侵略者 强征 为 日本 侵略军 充当 性 奴隶 的 妇女，她们 本身 也是 受害者，而 不是 “罪行”。日本 侵略者 强迫 妇女 充当 慰安妇，这 才是 罪行。（2）我国 政府 制定 和 推广 “汉语 拼音 方案”是 为 我国 人民 和 全世界 人民 做了 一件 大 好事，根本 不像 他们 攻击 的 那样 是 一个 错误。伍 铁平 的 批评 切中 要害，一针见血。

在 《不要 玷污 历史 唯物 主义 和 唯物 辩证法，维护 语言 文字 科学 的 尊严——评 李 敏生 “著” 〈汉字 哲学 初探 〉》（第172 页），伍 铁平 不仅 指出 李 敏生 混淆 了 语言 和 文字 并且 因此 产生 了 一 系列 常识性 错误，还 严厉 批评 了 他 信口开河、克隆 自己 的 “著作” 等 不良 学风。伍 铁平 甚至 还 指出 了 其中 的 汉语 和 外语 印刷 错误，足见 伍 铁平 严谨 的 治学 态度。伍 铁平 还 把 这 本 书 和 李 敏生 的 《昭雪 汉字 百年 冤案》 进行 了 对比，把 两 本 书 内容 完全 雷同 的 文章 名称 和 页码 全部 罗列 下来。伍 铁平 发现 两本 书 中 的 俄语 错误，包括 印刷 错误，也 照样 克隆 。（第195 页）同时，伍 铁平 还 把 李 敏生 的 克隆 情况 与 申 小龙 克隆 情况 进行 了 比较，认为 申 小龙 的 克隆术 是 跳蚤式，每 克隆 一两次 都要 换 一个 出版社，李 敏生 竟然 胆敢 在 仅隔 3 年 的 短短 时间 内 在 同 一个 出版社 两 次 克隆 自己 的 “著作” 40 多 页。（第197 页）

对于 学术界 的 不正 风气，伍 铁平 进行 了 铁面 无私 的 揭露 和 严厉 尖锐 的 批评，做 学问，就 是 要 脚踏实地，实事求是，来 不得 半点 虚假，绝对 不能 让 这股 污浊 风气 继续 污染 学术 殿堂。

三、为了 真理 挑战 语言学 权威

古代 希腊 哲学家、科学家 亚里士多德 说过 ：我 爱 我 的 老师，我 更加 爱 真理。 在 《文集》 的 第四 部分，伍 铁平 用 文章 证实 了 这句 话。敢于 质疑 权威 更加 需要 过人 的 胆量。我们 深深 地 被 伍 铁平 在 质疑 权威 的 时候 表现 出来 的 渊博 的 知识、冷静 的 分析 和 勇于 挑战 的 精神 折服。
徐 通锵 是 北京 大学 语言学 教授，许 嘉璐 是 北京 师范 大学 语言学 教授。两 人 在 语言学 领域 都 有 一定 的 知名度。面对 名人，一般 人 的 心态 是 景仰、敬畏，不敢 有 丝毫 怀疑，几乎 是 全盘 肯定 和 赞同。可是 伍 铁平，对 所有 人 一视同仁，不管 他们 是否 被 称为 “权威”， 都 平等 地 与 他们 展开 学术 讨论，只要 发现 错误，就 揭露，就 批评。周 流溪 说：“在 国际 上，学术 批评 是 自由 的。任何 人 写 文章，都 不会 因为 他 是 什么 大 人物，就 没 人 批评 他，而且 批评 都是 公开 的。这 一点 在 我们 中国 很 难 做到。”但是 伍 铁平 敢于 冒着 得罪 人 的 风险 开展 学术 批评。（第468 页）

例如，在 《发表 中国 语言学家 口述史 时 应 发扬 良好 学风》（第241 页）中 批评 徐 通锵 牵强附会 地 认为 中国 的 汉语 音韵学、方言 研究 比 语法 强 的 主要 原因 就是 把 “字” 当做 基本 单位，甚至 断章取义，不顾 赵 元任 和 吕 叔湘 语言 理论 体系 的 事实，以为 他们 都 是 “字本位” 的 支持者。伍 铁平 指出， “字” 只是 “文字 的 基本 单位，‘词’ 则 是 语言 的 基本 单位”。用 赵 元任 的 文献 证明 赵 元任 并没有 像 徐 通锵 想象 的 那样 否定 汉语 有 “词”、“语素”、“短语” 等 单位，更加 没有 用 “字” 来 取代 这些 单位。

在 《拯救 理论语言学 不要 误人 子弟——初评〈未了集——许 嘉璐 讲演录〉等 书 中 有关 理论 语言学 等 方面 的 错误》 （第264 页）中，伍 铁平 说：“受 专业 的 限制，我 没有 资格 评论，而 只能 学习 他 在 这些 书 中 涉及 训诂学 和 中文 信息 处理 等 方面 的 内容，因此 本文 并非 对 许 书 的 全面 评价，也 绝对 无意 完全 否定 许 的 著述”（第265 页）。 文章 着重 评论 《未了集》 中 “理论 语言学” 方面 的 言论。例如 许 嘉璐 说：“我们 搞 古代 汉语 的 人 都 知道，钱 大昕 发现 了 ‘古 无 轻唇、古 无 舌上’ 几乎 与 格雷 兄弟 差不多 同时……钱 大昕 的 话 是 什么 意思 呢？……没有 f，只有 [b] [b‘] [p] [p‘] ”，伍 铁平 细致 分析 了 其中 的 3 个 错误：（1）“格雷” 根本 不 存在，其实 是 指 德国 语言学 历史 上 的 Grimm，汉语 翻译 叫做 “格里姆” 或者 “格林”（根据 汉语 方言 音译）；（2）作者 本来 想 说 中国 不 落后，其实 钱 大昕 比 格里姆 的 类似 发现 早 半个 世纪；（3）古代 的 “重唇音” 其实 是 指 “帮、滂、并（並）、明”，根据 考证 用 国际 音标 写 出来 应该 是 [p] [p‘] [m] [b（b‘）]，许 嘉璐 却 写成 了 [b] [b‘] [p] [p‘]，这样 不仅 顺序 乱，而且 丢失 了 [m]，把 具有 意见 分歧 的 [b] 或者 [b‘] 当做 并列 的 两个 音素。伍 铁平 还 把 许 嘉璐 的 另外 4 本 书，包括 《语言文字学 及其 应用 研究》、《未辍集》、《未成集》、《未安集》 中 的 错误 言论 摆 出来，逐一 纠正。（第279 页）

在 《请 严肃 对待 语言 研究，遵守 学术 出版 规范——续评 许 嘉璐 教授〈未了集〉 等 书 中 涉及 理论语言学 和 外语 等 方面 的 内容》（第281 页）中，伍 铁平 也 批评 了 许 嘉璐 克隆 自己 著作 的 现象，他 把 许 嘉璐 的 克隆 情况 用 表格 的 形式 呈现 在 读者 面前，发现 许 嘉璐 的 《未惬集》 竟然 克隆 自己 在 同一 出版社 出版 的 《未了集》达到 40 % 的 篇幅，不能不 让 人 吃惊！

伍 铁平 在 《越是 名人，著述 越要 严谨》（第318 页） 中 说：“名人 的 错误 不仅 损害 了 自己 的 名声，败坏 了 良好 的 学风，还 可能 严重 影响 我国 的 学术 声誉，因为 外国人 可能 误以为 名人 代表 的 是 我国 最高 的 学术 水平”（第319 页）。 可见，敢于 质疑，尤其 是 敢于 质疑 权威 对于 推动 学术 的 健康 发展 是 多么 重要 啊！

四、为了 事业 弘扬 语言学 的 正气

虽然 《文集》 把 “批判 和 批评” 做为 自己 评论 的 旗号，但是 也 对 语言学 领域 好 的 学风 大力 弘扬。例如 《一位 极有 学问、十分 谦虚 的 大 学者——回忆 丁 声树 先生 的 授课 和 人品》（第304 页） 和 《 一位 站着 死 的 党 的 好 干部——诗人、教育家 李 广田 教授》（第309 页） 两篇 文章 分别 介绍 了 丁 声树 和 李 广田 的 一些 事迹。他们 为 学术界 树立 了 良好 的 榜样，他们 对 学术 的 那种 奉献 精神 在 如今 这个 浮躁、喧嚣 的 社会 显得 尤其 可贵。例如，伍 铁平 记述 了 在 现代 汉语、古代 汉语、音韵学、方言学 等 方面 学问 很 深 的 丁 声树 在 53 岁 的 时候，“大材小用” 编写 《现代 汉语 词典》 的 奉献 精神，“词典 他 越 编 越 胆小，唯恐 什么 地方 出现 错误，那样 就 会 贻误 读者”。（第305 页）

在 《文集》 里，我们 还 阅读 到 学者们 祝贺 伍 铁平 80 岁 生日 的 发言。王 宁 赞扬 伍 铁 平 “不但 在 理论 语言学 上 贡献 突出，而且 最大 的 特点 是 非常 有 正义感”，“敢 说 真话”，为 学术 纯洁 做出 了 突出 的 贡献。（第461 页）胡 明扬 非常 称赞 和 佩服 伍 铁平 敢于 开展 学术 批评 的 勇敢 和 认真 的 精神，认为 伍 铁平 的 “功劳 有目共睹，我们 和 后人 都 会 记住”，胡 明扬 还 用 事实 指出 被 批评 的 伪科学 的 危害。他 说，曾经 在 “解放军 外国语 学院 工作 的 一 位 中年 女 教师 写 了 一 本 《认知 语言学 概论》……最后 一 章 是 她 自己 写 的，发表 了 自己 的 观点，第一 句 话 ‘汉语 是 从 汉字 发展 起来 的’，这 是 最 基本 的 常识性 错误”。（第464 页）胡 明扬 指出 把 汉字 当做 汉语 的 错误 观点 是 徐 德江 这样 的 人 瞎说 的，居然 毒害 了 这样 的 大学 教师。胡 瑞昌 说：“我 不 担心 像 徐 德江 的 那 类 伪科学 有 多 大 本事。我 担心 的 是 现在 我们 各个 大学 对于 语言文字学 的 后备 人才 的 培养”。（第479 页）

总之，《文集》 对 端正 语言学 领域 的 学风 起 了 积极 的 推动 作用，对 所有 读者，无论 是 在 做 学问 方面 还是 做 人 方面，都有 很 高 的 借鉴 价值。同时，《文集》 中 引用 了 大量 的 中外 语言学 文献，为 从事 语言 工作 的 人 提供 了 大量 的 信息，是 一 部 语言学 的 活 教材。

【参考 文献】
马 庆株、谭 汝为 等. 震惊 海内外 的 学界 打假 大案 始末[M].北京：中国 社会 科学 出版社，2010.
彭 泽润.艰难 崛起 的 语言学 批评——兼评 “徐 德江 学说”[J].学术界，2000，（4）.
索绪尔（瑞士）.普通 语言学 教程.北京：商务 印书馆，1980.
王 均、胡 明扬、王 宁 等《语言 文字学 辨伪集》. [M].北京：中国 工人 出版社，2007.
伍 铁平.语言 文化 评论集[M].北京：北京 语言 学院 出版社，2004.
伍 铁平.语言文字学 学术 批判 和 批评 文集[M].北京：知识 产权 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