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 泽润：我们 怎么 爱 “语言学 概论”

【说明】本文 预备 提交 “第2届语言理论和教学（对外汉语）研究全国（国际）学术研讨会”，请 大家 提出 批评 意见，以便 进一步 修改。

“语言学 概论” 我们 应该 怎么 爱 它？ 近年来 关于 语言学 概论 教学 的 论文 已经 不少 了。似乎 大家 都 在 悲观 中 试图 寻找 出路。下面 针对 大家 提出 的 观点 做 一个 整体 梳理，提出 自己 进一步 的 看法，希望 有利于 推动 语言学 概论 教学 研究 深入 发展。

1　课程 地位 和 作用

关 彦庆（2010） 从 国家 教育 规划 部门 文件 指出：“语言学 概论”在 中国 语言 文学 类(0501) 的汉语言文学 专业(050101)、汉语言文学（师范类）专业、汉语言 专业（050102）的 主要 课程 中 排列 在 第1 位。

聂 志平（2010），彭 泽润 等（2010） 都 强调 在 “语言 文学” 类型 的 本科 专业 里，“语言学 概论” 是 跟 “文学 概论” 同 性质 的 理论 课程。从 研究生 培养 层次 来看，语言学 概论 学科 内容 归属 “语言学 及 应用 语言学” 专业 里 的 “语言学”。彭 泽润 等（2010） 的 调查 表明 这个 地位 远远 没有 得到 落实。王 健(2005) 认为 要 高度 重视 语言学 概论 课程 在 现代 语言 信息 技术 中 的 重要 地位，使 它 成为 现代 公民 的 基本 素质 之一。

从 这样 一个 地位 来看，聂 志平（2010） 批评 了 课程 万能 和 课程 无用 两种 片面 的 观点。

课程 无用 的 观点 是 经不起 推敲 的，但是 也 是 目前 课程 地位 没有 得到 落实 的 根源。主张 课程 无用 的 人 多半 是 不 教 这 门 课程 的 人 或者 偶尔 兼职、自己 也 不 知道 应该  教 什么 的 人。有人 甚至 强调 应用型 人才 的 培养，不必 开设 理论 课程。所以 新闻 专业、文秘 专业 这些 主要 需要 语言 应用 能力 的 专业，可能 继续 开设 “文学 概论” 课程，但是 几乎 一律 砍掉 “语言学 概论” 课程。主张 语言学 概论 没有 价值，如同 主张 作家 不要 学 语法，富人 不要 上 大学。事实 上，作家 往往 有 很好 的 语法 领悟 和 自我 理论 认识，富人 往往 有 很 强 的 专业 知识 和 自我 科学 认识。我们 提供 理论 教育 是 从 教育 角度 主动 提供 的 大众化 的 帮助。主动 的 集体 的 理论 教育 可以 减少 被动 的 个人 的 理论 摸索 的 盲区，缩短 探索 的 过程。

课程 万能 的 观点 归纳 起来 偏向 两个 角度。第一，走 实用 主义 路线。为了 强调 动手 技能，特别 是 应用 语言学 得到 重视 以后，把 语言学 概论 变成 语言 使用 或者 教学 能力 的 复习 课程。这样 势必 跟 现代 汉语 等 实践 课程 雷同，不能 体现 理论 课程 的 价值。郜 峰(2009) 还 把 提高 学生 学术 论文 写作 水平 当做 语言学 概论 课程 的 重要 任务。第二，走 理想 主义 的 路线。把 语言学 概论 变成 哲学 或者 逻辑学 训练 课程，也 就是 期待 语言学 理论 承担 普遍 理论 的 认知 任务。

我们 认为 语言学 概论 应该 是 能够 促进 语言 技能 和 哲学 逻辑 的，但是 主题 功能 还是 语言学 的 基本 理论。那么 语言学 概论 到底 应该 立足 什么？聂 志平（2010） 认为 语言学 概论 课程 的 培养 目标 是：“使 学生 初步 掌握 语言学 理论 知识,具有 一定 的 语言 理论 素养 和 语言 分析 能力”。我们 不妨 这样 定位：语言学 概论 是 关于 语言学 的 概要 的 理论，是 对 语言 的 基本 规律 的 一般 认识，是 语言 实践 的 基本 素养，是 语言 技能 生长 的 土壤。

2　课程 师资 及其 水平

彭 泽润 等（2010） 已经 指出，跟 文学 概论 师资 相比，语言学 概论 除了 北京 大学、北京 师范 大学 等 大学 设置 了 跟 文学 概论（文艺学） 平行 的 语言学 概论（语言学） 教研室 以外，很少 有 大学 设置 专门 的 语言学 概论 教研室，以致 无法 跟 研究生 层次 新 设置 的 “语言学 及 应用 语言学 学科” 配套。有的 非文科 大学 新 成立 的 语言 文学 性质 的 学院 或者 系 也 设立 了 “语言学” 教研室，那 是 包含 “语言学 概论、现代 汉语、古代 汉语” 等 的 大杂烩，不过 这 还是 可以 从 名称 上 提升 “语言学” 的 知名度。

从 湖南 师范 大学 文学院 来看，2004 年 开始 招收 “语言学 及 应用 语言学” 专业 研究生，但是 这个 专业 的 主要 导师 还 是 归属 在 本科生 层次 的 “现代 汉语” 教研室。但是，由于 有 “中国 语言 文学” 一级 学科 博士点，可以 自主 设置 新 的 研究生 专业，于是 从 2009 年 开始 招收 “对外 汉语” 专业 的 研究生。本科 层次 的 “对外 汉语” 专业 从 2006 年 开始 招生 后，就 立即 设置 了 “对外 汉语” 教研室 和 同 名称 的 系级 机构。其实 早 在 1995 年 为了 筹备 面对 外国人 学 汉语 的 教学 机构，就 成立 了 “对外 汉语” 教研室，2002 年 升格 成 现在 的 “国际 汉语 文化 学院”。为什么 “对外 汉语”，无论 面向 外国人 学 汉语，还是 面向 中国人 培养 对外 汉语 师资，都 会 很快 成立 相应 的 教研室、系 和 学院，而 本科 的 “语言学 概论” 和 研究生 层次 的 “语言学 及 应用 语言学” 始终 原地踏步，没有 形成 自己 独立 的 师资 机构 呢？

除了 市场 经济 动力 以外，根本 的 原因 是 领导 不 重视。严格 来说，对外 汉语 可以 成为 系 和 学院，但是 不 应该 成为 教研室。为什么？从 湖南 师范 大学 文学院 的 情况 来看，“对外 汉语” 这个 教研室 和 系 是 重合 的，而且 造成 课程 管辖 的 混乱，导致 跟 平行 的 老牌 的 中文 系（中国 语言 文学 系） 在 机构 设置 和 课程 安排 上 缺乏 一致 的 逻辑性。例如，对外 汉语 专业 的 “现代 汉语、语言学 概论”等 本科 课程，原来 由 对外 汉语 教研室 内 的 教师 上，后来 忙 不 过来，“语言学 概论” 课程 又 请 现代 汉语 教研室 专职 教 语言学 概论 的 老师 上。虽然 对外 汉语 教研室 的 老师 主要 是 从 现代 汉语 教研室 分离 出去 的，但是，即使 对外 汉语 教研室 有限 的 几个 老师 想 包揽 专业 内的 所有 课程，特别 是 古代 汉语、古代 文学 等 课程 也 不 可能。实际 上，新 设立 的 “对外 汉语” 教研室 应该 是 有 自己 它 独特 的 教学 课程 的，就是 把 中文系 原有 教研室 不能 开设 的 这个 专业 需要 的 新 课程，主要 教学法 课程 归 这个 教研室，而 不 应该 是 一个 包罗万象 的 教研室。教研室 名称 为了 跟 系 名称 不 重合，最好 叫做 “对外 汉语 教学法” 教研室，跟 原有 的 “中学 语文 教学法” 教研室 平行。应该 让 中文 系 和 对外 汉语 系，包括 文秘系 能够 统一 调配 文学院 所有 教研室 的 课程 资源。

这样 我们 可以 把 作为 本科 最 重要 的 理论 基础 课程 “语言学 概论” 做 依托，成立 一个 比较 强大 的 教研室，承担 “语言学 概论” 等 必修 课程，承担 “应用 语言学 概论”、“语言 调查（方言 调查）”、“语言 规划（语言 现代化）”、“词汇学” 等 选修 课程。

聂 志平（2010） 介绍 浙江 师范 大学 的 做法，由于 工作量 的 需要，他 自己 就是 交替 或者 轮流 上 “语言学 概论” 和 “现代 汉语” 两 门 必修 课程。 我们 认为 这样 的 做法 不是 最 好 的 做法，永远 无法 使 “语言学 概论” 获得 跟 “现代 汉语” 同等 的 学科 地位。这 是 我们 自己 束缚 自己 的 手脚。为什么 教 “现代 汉语” 可以 不 教 “语言学 概论”？难道 仅仅 是 课时 少 的 问题？在 专业 基础 必修 课程 的 分配 上 应该 尽可能 杜绝 一个 教师 跨越 两 门 课程，分散 教学 研究 精力 的 现象。

那么，光 教 “语言学 概论” 课程 肯定 不能 满足 任务 安排。怎么办？开设 符合 自己 研究 特长 的 选修 课程。例如，我 自从 1992 年 从 教 现代 汉语 改 教 语言学 概论 以后，就 一心 投入 语言学 概论 课程 教学，不 再 教 现代 汉语 课程，目的 是 集中 精力 提高 自己 的 专业 意识。但是 我 的 教学 工作量 并没有 较少，好 几 年 还是 领先 的。原来，我 一个 人 包揽 全 年级 的 语言学 课程，后来 我 有意 扩大 了 语言学 概论 师资 队伍，主动 让出 语言学 概论 课程 教学班，自己 新 开设 “语言 现代化”、“汉语 方言 调查” 等 经久不衰 的 热门 选修 课程，还 不 定期 地 开设 过 “语言 艺术”、“书法” 等 选修 课程。如果  教 “现代 汉语” 的 老师 也 愿意 开设 “汉语 方言 调查” 选修 课程，很 好 啊！可以 竞争 啊！我 2010 年 上半年 第2 次 开设 的 “汉语 方言 调查” 课程，面向 第6 学期 的 对外 汉语 专业，居然 通过 这个 课程 把 这个 专业 保送 研究生 的 本科生 李 日晴 “骗” 到 了 我 主持 的 “语言学 及 应用 语言学” 专业，没有 去 跟 她 本科 的 “对外 汉语”专业 直接  对口 的 研究生 “对外 汉语” 专业。我 2010 年 下半年 第3 次 开设 的 “汉语 方言 调查” 课程，面向 第5 学期 的 汉语言文学 专业，全 年级 投放 190 个 名额，还 供不应求，在 控制 下 还是 最后 被 突破。学生 反映 课程 很 受到 欢迎，希望 开 小班 上课。我 的 精力 有限，不 想 再 开设 更多 课时，又 不 想 打消 学生 学习 的 积极性。我 认为，这 200 人 只要 都 听 过 我 几次 课，甚至 个别人 只 听过 我 第一 次 上课，又 都 参加 了 我 具有 学习性 的 题量 丰富 的 开卷 考试，肯定 会 多少 受益。事实 上 整个 学期 都 能够 饶有兴趣 地 守着 课程，维持 勉强 100 多 人 的 样子 还是 让 我 很 满足。
我 的 观点 是，必修课 根据 教研室 分工 明确，选修课 打破 教研室 自由 竞争，人尽其才。理论 上，大学 本科 课程 教 的 是 常识，我 可以 教 文学院 所有 课程。任何 一个 老师 稍微 熟悉 一下 教材 都 能够 做到。这 也 就是 不少 人 瞧不起 语言学 概论 课程，认为 谁 都 可以 去 临时 兼职 的 根本 原因。但是，隔行 如同 隔山。我 可以 不 拿 教材 上 语言学 概论 课程，做到 信手拈来。平时 不 研究 这个 领域 的 老师 可以 做到 吗？因此，我 主张 要 有 面对 学生 敬畏 课程 的 精神，不是 万不得已，不能 随便 答应 去 承担 自己 平时 没有 用功 的 课程 教学。这样 既 会 损害 自己 的 声誉，也 是 对 学生 不 负责 的 表现。王 健(2005) 说：“有些 教师 自身 都 缺乏 足够 的 语言学 理论 素养，再 去 教 学生 只能 是 误人子弟 了”。

王 健(2005) 建议 加强 语言学 及 应用 语言学 学科 建设，培养 更多 的 专业 出身 的 语言学 概论 教师，还 要 给 语言学 概论 教师 提供 更多 的 进修 机会。我们 认为 要 培养 和 形成 一 支 能够 站稳 的 “语言学 概论” 的 专业 教师 队伍，需要 几 代 人 的 不屑 努力。

3　课程 内容 和 界限

池 昌海（2009） 强调 要 区分 “语言” 和 “语言学” 的 理论 内容。不同 教材 在 框架 安排 上 对 这 两个 认识 角度 有 不同 的 取舍。

刘 丽丽 （2010） 把 语言学 概论 内容 分成 3 个 板块：（1）语言 的 本质 和 功能，（2）语言 的 结构 要素，（3）语言 的 发展。我们 认为，这个 大 板块 的 划分 有 道理。但是，这里 有 一个 缺陷，“语言 的 结构 要素” 中 的 “要素” 是 画蛇添足，就是 “语言 的 结构”，包括 结构 要素 和 关系，更多 的 要 关注 要素 的 结构 关系。另外，刘 丽丽 （2010） 没有 把 “文字” 纳入 结构 体系，也 是 没有 关注 现代 语言 理论 的 进展 的 表现。文字 是 书面语 的 形式，当然 要 纳入 整个 语言 结构 体系，给 一个 科学 的 地位 分析。

聂 志平（2010） 介绍 关于 伍 铁平 主编 的 《普通 语言学 纲要》（高等 教育 出版社） 中 “语言 机制”，他 “只是 提一提，不 细 讲”。我们 觉得，这 正好 是 最 有 理论 价值 的 内容，是 最 能够 体现 课程 特色 的 内容，也 是 这个 教材 最 好 的 创新，要 重点 讲解 其中 的 原理。

关于 课程 内容，不能 总是 强调 被 不 了解 内情 的 人 夸大 的 印象：语言学 概论 跟 现代 汉语 多 重复。王 健(2005) 甚至 根据 教材 章节 的 名称 判断 重复率 达到 40%。这 是 没有 看到 本质 的 结论。例如，同样 是 “语音” 的 章节 名称，其实 都 省略 了 课程 名称 限定 的 定语，分别 应该 是 “语言 的 语音” 和 “现代 汉语 的 语音”。王 健(2005) 还 认为 语言学 概论 介绍 “语言 系统 的 发展” 还 跟 古代 汉语 内容 重复。按照 这个 推理，如果 语言学 概论 介绍 了 英语 例子，是否跟 英语 课程 内容 重复 呢？文学 概论 中 介绍 了 那么 多 中国 文学 和 外国 文学 例子，是否 就 跟 有关 的 文学 课程 内容 重复 呢？

总之，我们 认为 语言学 概论 或者 语言 概论 都 应该 主要 介绍 语言 本身 的 理论 为主，附带 介绍 语言 学术 研究 的 历史 和 流派。因此，语言学 概论 要 介绍 的 关于 人类 语言 整体 的 理论 知识，包括 5 个 板块：（1） 语言学 的 类型 和 历史；（2）语言 本身 的 性质 和 结构；（3）语言 各个 主要 部门 的 理论 问题；（4）语言 的 历史 发展 理论，（5）语言 的 学习 和 使用 理论。具体 可以 参看 彭 泽润，李葆嘉 主编 的 《语言 理论》 教材 第5 版。

4　课程 教学 和 方法

刘 云（2010） 认为 每次 课堂 要 设计 一些 有 趣味 或者 热点 问题，激发 学生 学习 兴趣，例如 讲授 合作 原则 的 时候，引用 这样 的 答非所问 的 相声 对话：“你 贵姓 啊？”“我 坐 汽车 来 的。”“叫 什么 名字？”“我 肚子 疼。”“家 在 哪儿？”“我 刚刚 洗澡。” 刘 云（2010） 还 主张 通过 课堂 讨论 和 课外 调查 研究 进行 教学。

王 健(2005)  认为 在 涉及 到 “方言” 的 理论 问题 的 时候，可以 请 学生 用 方言 说 笑话 和 故事，在 课堂 外 布置 语言 “社会 调查 项目”。周 莹(2009) 也 强调 课堂 互动 讨论、语言 应用 调查、学术 小 论文 等 教学 方法 的 使用。

不过，聂 志平（2010） 认为 “讨论 方法”、“调查 方法” 等 教学 方法 “说 起来 好听，能 调动 学生 的 兴趣，但是 不属于 课堂 教学”，在 有限 的 课时 中，作为 基础 理论 课程，最 根本 的 教学 方法 还是 “讲授 方法”。但是，讲授 的 理论 要 添加 鲜活 有趣 的 事例，能够 吸引 学生。

聂 志平（2010） 认为 讲授 国际 音标 带出 赵 元任 的 趣闻轶事。我们 认为 如果 是 介绍 赵元任 对 国际 音标 声调 符号 的 贡献，就 很 恰当，否则 可能 扯远 了。赵 元任 的 多才多艺 的 生平 本身 就 感人，但是 这些 最 适合 在 讲授 语言学 历史 的 时候 介绍，激发 学生 热爱 语言学 的 兴趣。

聂 志平（2010） 认为 讲授 语法 范畴 中 的 性，可以 带出 汉语 “她” 字 的 创造者 刘 复 的 诗歌 《教 我 如何 不 想 她》 的 典故。具体 怎么 跟 理论 结合，作者 没有 介绍。我们 认为，如果 纯粹 为了 通过 故事 提高 学生 的 兴趣 就 会 失去 理论 本身 的 光泽。我们 恰好 要 这个 例子 很好 地 用 它 阐述 理论 上 的 引发 的 错觉。其实，这个 “她” 是 从 书面 形式 上 认为 设计 的，并没有 改变 汉语 口语 的 本来 面貌，因此，跟 语法 的 性 范畴 毫无 关系。

赵 贤德（2010） 认为，讲到 拼音 为什么 只能 拼写 活 语言，只能 拼写 根据 特定 语音 系统 设计 的 语言，我们 可以 举出 赵 元任 的 《施氏食狮史》 的 趣味 短文：“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我们 认为 这个 例子 非常 有 典型 意义。有人 还 误解 这个 例子 的 用意，以为 赵 元任 是 借用 这个 例子 来 否定 汉语 拼音 的 作用，跟 赵 元任 的 愿意 背道而驰。

刘 云（2010） 认为 讲授 名词 的 语法 功能 的 时候，怎么 引导 学生 质疑 汉语 中 “非常 男女”、“很 淑女” 反常 现象。但是 怎么 引导 到 理论 高度，没有 看到 好 结果。其实，在 语言学 概论 讲授 语法 问题，不 可能 细致 到 这个 程度，变成 现代 汉语。即使 学生 提出 这样 的 问题，教师 应该 非常 敏感 地 提升 到 “词类” 的 常规 特征 和 超常 特征 及其 条件 的 理论 高度。汉语 名词 不能 被 副词 修饰，但是 反常 才 会 产生 临时 的 语言 艺术 效果。反常 语法 现象 可能 昙花一现 完成 自己 的 历史 使命，也 可能 生根 结果，产生 词 的 兼类 现象，例如 “很 科学” 就 变成  正常 的 名词 兼类 形容词 了。“淑女” 恐怕 难以 形成 这样 的 结果。

刘 丽丽 （2010） 认为 要 引入 学生 熟悉 的 方言 事实 和 普通话 新 事实 教学。例如 在 教 “语流 音变” 的 时候，搜索 一 短 带 山东 方言 色彩 的 有声 语言 让 学生 去 发现，教 “洋泾浜 语言” 的 时候，也 搜索 相关 语言 片段 展示 给 学生 听。我们 认为 这样 固然 活跃 课堂 气氛。但是，不能 多 用，否则 每个 概念 都 这样 教，没有 时间 去 完成 全部 教学 任务。展示 以后 必须 提升 到 理论 高度 分析。刘 丽丽 （2010） 认为 教学 “词汇” 部份 的 时候，可以 举行 年度 新词 发布会。另外，还 在 期末 布置 学生 上街 查找 错别字 的 课外 学习 任务。我们 觉得，这样 就 跟 现代 汉语 教学 毫无 区别 了。我 在 1991 年 教 现代汉语 课程 的 时候 就 是 带 学生 上街 寻找 错别字 等 语言 问题，还 邀请 长沙 电视台 拍摄 成 专题 电视 节目。但是，从 1992 年 改 教 语言学 概论 以后 再 也 没有 做 这样 的 缺乏 理论 意识 的 实践 训练 了。面对 新词，关键 是 你 在 语言学 概论 课堂 要 引导 学生 思考 词汇 为什么 会 发展，怎么 发展？这样 看来 就 不是 “词汇” 这 一 章 的 教学 内容，应该 是 “语言 发展” 的 内容 了。可见，我们 的 语言学 概论 教师 有的 还是 无法 走出 习惯 了 的 现代 汉语 教学 模式，自身 的 理论 意识 还 不 强。

熊 赛男 等（2010） 通过 系列 提问，问 同学 是否 真正 吃 过 “水果”，引导 学生 从 “苹果、香蕉、梨……” 等 具体 概念 中 思考 “水果” 词义 的 概括性，很 有 引导 作用。但是，我们 认为 还 可以 继续 引导 理论 思考：“苹果” 真的 是 具体 的 吗？其实，每个 苹果 都 不同，只是 语言 没有 继续 用 不同 的 词 去 区分。如果 有 必要，我们 还 会 继续 用 词 去 划分，例如 马 在 古代 是 最 重要 的 交通 动力 工具，因此 古代 汉语 用 了 很 多 词 给 马 继续 分类。不 只是 词义，语音 单位、文字 单位 等 都 是 概括 的，同时 又 都是 相对 具体 的。因此 词义 等 单位 都是 概括 和 具体 的 对立统一 的 结果。我们 的 教材 单一 地 强调 语义 的 概括性 是 不 全面 的。

熊 赛男 等（2010） 用 “你 的 米西 米西” 这样 的 夹杂 日语 音译词 的 汉语 来 说明 洋泾浜 语言，认为 “这 6 个 字 给 学生 的 直观 感受 比 教材 上 繁琐 的 概念 来得 更 快”。这个 例子 其实 不能 说明 语言 系统 的 混合，反而 会 误导 学生 会 认为 现在 夹杂 英语 单词 或者 句子 的 汉语 是 洋泾浜 汉语。另外 不要 把 感性 的 例子 跟 理性 的 定义 对立 起来，这样 上 理论 课程 如同 缘木求鱼。“米西 米西” 本身 不能 用 外行话 说成 “6 个 字”，应该 科学 的 表述 是 日语 表示 “吃（吃饭）” 意思 的 动词 “めし（meshi）” 的 音译 重复 使用。

熊 赛男 等（2010） 用 “我 买 书” 和 “他 买 书” 中 的 “买” 这个 动词 在 英语 中的 变化 来 说明 孤立语 和 屈折语 的 不同。这个 例子 不 典型。其实 只要 提醒 学生 对比 汉语 “我” 和 对应 的 英语 翻译 就 知道 汉语 孤立 的 “我” 是 怎样 在 英语 中 发生 不同 的 曲折 变化 的。还 可以 打 一个 比方，汉语 是 在 任何 场合 都 穿 相同 服装 的 语言，英语 中 的 动词、代词 等 喜欢 根据 不同 场合 穿 不同 的 衣服，而且 各有 好处 和 坏处。

梁 驰华 等（2009） 认为 国际 音标 能够 大致 涵盖 普通话、英语、一些 汉语 方言 的 音素 就 可以 了。这 还是 从 事实 上 做 要求。我们 认为，应该 通过 这些 相对 熟悉 的 音素 的 音标 的 学习 掌握 自学 陌生 音标 的 理论 水平。我 给 学生 提供 的 方法 是 通过 老 朋友 认识 新 朋友，而且 由浅入深。例如，要 学生 先 给 人人 都 熟悉 的 [i] 发音，接着 要求 学生 保持 口型，但是 改变 一个 参数，就是 把 嘴唇 从 不圆 变成 圆，看 发音 的 结果 是 什么。于是 大家 通过 一个 没有 换 新 衣服 的 老 朋友，认识 了 在 普通话 中 熟悉 在 国际 音标 中 穿 了 新 衣服 的 老 朋友 [y]。接着 我 要 大家 自己 认识 一个 真正  的 新 朋友，先 给 老 朋友 [u]，再 在 这个 口型 基础 上 把 圆唇 变成 不圆，看 是 什么 声音。这时 会 有 不少 人 结果 不 准确，于是 我 把 正确 的 声音 发 出来 给 大家 印证 和 继续 练习。

洪 水英(2006)  强调 对 相似 术语 的 比较，例如 “词根，词缀，词尾，词干”。我们 认为 这个 固然 好，但是必须 有 系统 的 理论 观念。从 排列 顺序 来看，就 没有 很好 体现 这 4 个 术语 的 逻辑 层次 关系，应该 是：词（动态 语言 中）=词干+词尾；词干=静态 词典 中 的词=词根+词缀。因此，面对 这 4 个 术语 进行 教学 只要 通过 表格 展现 层次 关系 就 可以 了，零散 的 比较 反而 显得 意义 不 大。

郜 峰(2009) 强调 身边 熟悉 的 语言 现象 和 不 在 身边 的 陌生 的 语言 现象 都 能够 引起 学生 的 兴趣。我们 认为 这 在 逻辑 上 有 问题，因为 这 已经 包括 了 所有 语言 现象。事实上，无论 熟悉 和 陌生 的 现象，都 需要 挑选 有 针对性 和 有趣 的，并且 巧妙 组合 它们，才能 产生 效果。例如，我 教 “语序” 的 时候，我 会 用 汉语 “我 吃 饭” 比较 日语 “饭 我 吃”，台湾 阿眉斯语 “饭 我 吃”，马尔加什语 “吃 饭 我”，赫克斯卡亚纳语 “饭 吃 我” 展示 出来，学生 一定 会 会心 地 笑 出来。然后 我 马上 启发 学生 思考，语序 没有 必然性，是 不同 语言 群体 约定 的。但是 一定 语言 约定 以后 就 不能 随意 改变 语序。汉语 也 可以 说 “饭，我 吃 了”，“吃饭 了 吗，你？”，接着 就 要 启发 学生 思考：“但是 这时 有 什么 条件 呢？”

因此，我 认为 理论 课程 的 教学 方法 最 重要 的 是 用 强烈 的 逻辑 力量 结构 理论 观点，用 生动 贴切 的 例子 证实 理论。课内 主要 还是 启发式 讲授，课外 活动 也 要 具有 理论 的 思辩性。我 现在 每年 组织 研究生 和 本科生 联手 开展 的 “语言学 辩论赛”。这 就 能够 充份 展示 理论 课程 的 特点。其他 语言 实践 能力 通过 选修课程 去 训练。

即使 是 相关 的 选修 课程，怎么 让 语言学 类型 的 课程 变得 有 吸引力 呢？我 也 有 一些 体会。虽然 我 的 学士、硕士、博士 学位 都 是 从 方言 中 找到 的，但是，对于 开设 本科 “汉语 方言 调查” 课程，我 一 开始 还是 没有 信心，认为 无法 跟 文学 类型 的 选修 课程 比 效果。事实 上，不是 这样。我们 的 学生 多数 来自 湖南。 第一 次 上课 的 时候，我 随机 让 主动 站 起来 的 同学 说 几句 家乡 方言，判断 他 的 家乡 大致 在 哪个 县。如果 是 外省 的 我 就 大致 判断 他 是 哪个 省 的。判断 正确率 比较 高，学生 一下子 就 来 兴趣 了，觉得 很 神奇。然后，我 从 大家 当前 生活 的 长沙 出发，把 长沙 方言 的 调查 做 训练 样板，然而 根据 课时 许可，随机 调查 主动 提供 发音 帮助 的 同学 的 方言。

总之，先后 讨论 语言学 概论 教学 问题 的 论文，已经 有 很多 是 雷同 和 空洞 的。以后 不必 在 先 叫苦，再 说 笼统 的 问题，再 说 笼统 的 对策。我们 应该 针对 具体 的 理论 问题 开展 深入 的 教学 研究。如果 能够 在 这个 研究 中  产生 新 的 学术 研究 题目 就 更加 好。我们 期待 这 支 语言 理论 的 学术 队伍 早日 成熟，形成 绪尔 时代 100 多 年 后 的 一 批 新 的 “索绪尔”。

 

参考 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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