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组义法的单位--义元 既然组义语言有这样大的吸引力,自然有不少学者对它进行研究。不过拼音文字的学者由于发音种类个数的限制,没能对其根本原因进行探讨。但是他们对“义元”的研究却是很有价值。“义元”semantic primitives可以解释成:一组意思的符号,它可以无需定义地被所有人理解,此外,所有的其它词汇都能用它们来定义。在‘理性主义’一章中我们说过,十七世纪的笛卡尔和莱布尼兹等人便开始很清楚地讨论过寻找“义元”的必要性。他们指出:“没有它们,定义所有的词汇是毫无意义的:无论我们如何定义一个词汇,那些我们用来定义别人的词汇,它们本身就需要定义,依此类推,谁也定义不了谁。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这些定义的循环停止在某些特定的词汇上,这些特定的词汇是被认为无须定义而可以定义别人的。” Kirsten Malmkjar 所著的‘语言百科全书’Linguistics Encyclopaedia P390写到:“词典的定义是在该词典的范围内互相定义(除非用插图解释)。用这种解释的方法我们仅仅能说某个词组或者句子的意思与某词相类似而不能说与它相同。组义语言的研究者则希望打破这个循环,将‘类似’两个字改成‘等同’,为此他们曾经努力地寻找组义语言中最基本的元素。”现代的词典,基本上没有根据这个理论而以某些无须定义的词汇作基本词;这使得现代词典陷入一种无限的循环之中。因此就出现如上所述request被定义为客气politely地demand,而de-mand又被定义为强硬firmly地request。想要使词典跳出这种循环就需要某些词汇是无须定义的。而这些无须定义的词汇必须是能自己解释自己的。莱布尼兹在讨论它们时说道:“如果没有任何词汇可以自己解释自己,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被人类理解。”1987年Wiezbicka也说道:“如果想使词典摆脱这种循环,那么必须有一组无须定义的词汇。” 某些学者(如S Rensen 1958)相信:“不同语言中的那组‘义元’是不同的。”有些学者则认为:“需要找到一组能够适应所有语言的‘义元’。莱布尼兹就认为可以找到一组‘人类思维的字母’。”1972年Wierzbicka提出了最早的‘义元’的假设:I,you,someone,something,this,want,do,not,want,think,feel,imagine,become,part,和world。后来,feel一词从表中删去,代之以know,place与time。当然,该表没有成功。ELLP1445:“Swadesh曾经推理以证明的确有一组‘基本’单词,它们可以描写所有的宇宙现象,并且可以存在于所有的语言之中。这组单词包括了表达人体部位的词(头,手),自然界的物体(月亮,山),日常动作(来,睡)以及许多其他种类的词汇,如何决定这些基本词汇是非常困难的。Swadesh开始的时候提出了两百个这样的单词,但是后来这个数目缩减到了一百。”如下表:
表6-5-1 all | ear | horn | nose | stone | ashes | earth | I | not | sun | bark | eat | kill | one | swim | belly | egg | knee | person | tail | big | eye | know | rain | that | bird | fat | leaf | red | this | bite | feather | lie | road | thou | black | fire | liver | root | tongue | blood | fish | long | round | tooth | bone | fly | louse | sand | tree | breast | foot | man | say | two | burn | full | many | see | walk | claw | give | meat | seed | warm | cloud | good | moon | sit | water | cold | green | mountain | skin | we | come | hair | mouth | sleep | what | die | hand | name | small | white | dog | head | neck | smoke | who | drink | hear | new | stand | woman | dry | heart | night | star | yellow |
从数学运算中我们也能够发现选择这种基本单词是多么困难。在数学里,为了从一堆问题,数据和条件中,列出方程,并且同时找出十个未知数来,不要说有些方程根本列不出来,就是列出来了,让你去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寻找‘基本’单词的工作则是在没有数学方法,对于所有条件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进行的。其艰难程度绝对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清楚的。ELLP1564:“人们认为,关键的因素是‘社会联系的网络’。每一个说话的人或者语言使用者都生活在一个或者多个这样的网络中,这张网联接着他们日常生活中最关键的方方面面。但是,另一方面,各种联系的约定又是非常微弱的,选择是没有一定的,到处都潜伏着变数。这些‘微弱的纽带’仅仅是多元的网络而已,而从更广阔的意义上讲,在一个群体中,一个个的人才是各种变化的发明者和各种转换的动因。” 不过我认为,所谓‘义元’是一组变化的意思符号,它能最有效地定义所有的词汇。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因为无论怎样变化,符号就是符号,思维就是思维,它们绝不会成为一样东西。使西方人真正感觉无法抓住词汇的实质内容的因素是因为它们的数量太大,无法多次地重复研习它们。就汉语来讲,‘义元’就是汉字。常用的三千个汉字可以定义所有的词汇。它们不但因国家而异,而且因时代而异,既然人类的文字符号是大家约定的,那么就没有不需要定义的符号,除非是某些图画。目前许多英语词典都是由五千个常用词汇来解释几万甚十几万个单词。这也说明,想要解释世界上所有的单词,至少要有数千,而非数百个字不可。汉语能够做到这一点,是一代一代的人反复使用、改造和提炼的结果。有人称之为:两字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仅凭一两位语言学家来寻找是不可能的。而且,汉语中即使有新字产生,也是与这套机制相适应的,不会脱离五千年的提炼而蹦出了一套新词汇来。也许是中国人不将任何一个汉字的潜力用尽就不肯创造新字的缘故,汉语新字的出现率,多年来一直都是很低的。 书名:《语言的本质》 作者:苏诚忠 语言文字网(www.yywzw.com)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