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结 我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语法,至少没有像拼音文字的学者们所说的那种语法。语言实际上是将自然切割成一块块的,并用词或字粗略地作为代表它们的符号。由于大脑的输入或输出都是线性的(一次仅允许一个符号通过),所以,这些符号需要进入大脑后尽量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为了沟通的目的,所有这些过程都是在公认和不混淆的情况下进行的。只要做到这两点,语言的功能就足够了。考虑中国的回文诗就发现同样的字无论作为什么语法,句法成分,只要读者不混淆,就没有任何表达障碍。 在旧式英语中,格与性的形式比现代英语复杂得多:在旧式英语中god代表good 表5-8-1(见ELL的P447) | Masculine 男性 | Feminine 女性 | Neuter 中性 | Nominative | god | gode | god | goda | god | god | Accusative | godne | gode | gode | goda | god | god | Genitive | godes | godra | godre | godra | godes | godra | Dative | godum | godum | godre | godum |
godum | godum | | Singular | Plural | Singular | Plural | Singular | Plural |
可见今天的英语是已经简化的英语,这种简化使得英语什么也没有损失,但是无论从学习还是使用上讲都大大地减少了麻烦。可想而知,三十年代的学者们的确有些“拿着金碗去要饭”了。
在数学上,用积分模拟曲线围成的面积的时候,它的理论是将分割的尺寸逐渐缩小,然后将各块面积相加。比如为了模拟一块曲线围成的面积,我们先用四个相同的并且具有最大可能性的正方形来模拟这个面积。然后再用八个相同的并且具有最大可能性的正方形来模拟这个面积。显然,用八个正方形的所模拟的总面积比四个正方形模拟的总面积更加接近这块曲线围成的图形。接下去,我们可以用十六块、三十二块、六十四块正方形一次次地模拟这块曲线图形。那么它们的和将无限地接近曲线围成的图形。采用单音或者单CV结的目的就类似这个过程,它将本来是‘大块’的声音以及意思缩小后再联接起来,这样,模拟任何意思的时候就更容易贴切。但是,为了适应人类发音及听觉器官的需要,这种无限缩小的过程有一个极限,就是一个元音的长度,或者250毫秒。而经过这种分割后再放到一起的时候,它们比过去更有模仿力了。这实际上是语法与组义法的根本区别,语法希望以大块的,经过定义的面积来模拟那个图形,所以不容易准确,有时没有必要的信息也强塞给对方了。另一些时候,表达又不充分。 在很多日常生活中,我们都能够看到这种现象;‘五虎棋’就是很好的例子。在下象棋的时候,如果甲方士、象全,有五个‘卒’,但没有车、马、炮;乙方士、象、车、马、炮和‘卒’都全,但是我们允许甲方每次走两步,乙方一次仅能够走一步,结果,胜利的一般是甲方。因为乙方的每一个意图都要在一步中表现出来,而甲方可以在两步中表现出来,更加灵活。 尺寸的缩小引起整体性能的改变还表现在很多物理现象中。目前,我们熟悉的‘纳米’技术就是将过去以‘毫米’10-3为测量经度的物体改用‘纳米’10-9来测量,这样,很多过去不能够表现的物理性能就可以表现出来了。 许多我们看上去非常平凡的事物经过数学的分析就会发现不平凡的道理。我们经常看到寺院中修建了宝塔,中国国内的宝塔大约有一万座以上。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为什么佛教要崇拜宝塔,为什么将它树立在圆寂后的高僧坟墓上?其实,它来自佛教对于未来世界的计算上面。在佛教的世界中心,传说有三根宝石针。在其中的一根针上有从大到小的六十四片金片。这就是所谓的梵塔。有一位僧人,不分昼夜地将这些金片移来移去,一次仅能够动一片,并且要求不管在哪根针上,小片永远在大片的上面,当所有的六十四片都从佛创造世界时所放的那根针上移到另一根针上时,世界就将在一声霹雳中消失。
看上去六十四片金片不算什么,但是,当仔细计算以后却发现它们是:1+2+22+23+、、、+263=264-1,如果以每秒钟移动一片金片计算也需要58万亿年才能够完成。 如果,我们在研究语言的时候能够有效地使用数学,我们也会发现类似情况。 语言有时候像是画画,没有一定的规律来指导你用笔,怎么像就怎么画,只要你的身体允许,或者说你手臂的肌肉、神经,和骨骼允许,怎么画都可以。 当初,当语法出现的时候,人们一直误以为语法可以将意思联系在一起。但是经过近一步思考,人们还是承认,将意思联系在一起的不是语法,而是其他的东西。这时,人们开始了另一个方向的研究--组义语言。人们也是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中找到根据。哲学家们也开始了研究。ELLP2406“在哲学上,对意思讨论的中心问题是组义法与心理学的联系。人们可以循着早期,具有代表性的论文进入这个辩论。如Locke所说‘单词在它最初,或者最直接的意义仅仅代表使用者头脑中的一个想法。’这里假定,想法和世界是直接联系的,至少在很多情况下,简单的想法是这样;而语言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在这个基础上就十分明确了。从这个观点看,组义法就退化成一种心理作用。 黑格尔Hegel反对这种看法,他将注意力集中到连接复杂的思想时,语言所起到的本质的作用。黑格尔认为:‘一个人对待同样的事物可以用诗的眼光和科学的眼光来观察。由于两者都是由语言的不同而不同的,所以,把它们由组义法退化成心理作用是不可能的。’” 不管人们怎样看待语法和组义法的关系,直到今天也没有人说出语法是起什么作用的。我认为语法的作用完全可以由词汇来完成,也即语法只是组义法的一个分支而已。如果语法可以自成体系,或者它是一门专门的科学,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任何两种语法是一样的呢?语法的分支越是详细,就越证明语法的不科学性。随着语法成分的无限增加,人们会发现那种最初的,希望用简洁的方法规范语言的想法是没有根据的。反过来,人类语言所要代表的大千世界怎么会被几条规则,尤其不是数学规则的规则,所包含?从本章的讨论中人们也会发现。语法,从诞生那天起,根本就是某些人的一厢情愿。 虽然,还有不少印-欧语系的语言学家相信,即使是语法的形式在逐渐消失,但是语法的结构永远不会消亡。这些人认为使用频率决定一种语法现象的命运。ELLP2560说:“各种语法现象出现的不均匀性反映出这样一个事实;越是出现频率高的语法现象,越不容易消亡。(Greenberg 1966)”ELLP2561:“在一 个完善的词法系统中,不常用的成分一般很容易消亡,但是它的结构依然存在。” 不过,也有人认为ELL P 2561:“不常用的结构也会消亡。” ELL P 2841:“但是,无论如何,在意思联接的时候,永远找不到结构正确,但是意思联接上有错误的句型。换句话说,句型再正确它也要迁就意思的联接。这对于形式逻辑来讲非常重要--任何表现手法都必须有足够的理由。” 李约瑟 Joseph Needham的‘中国的科学与文明’一书,第七卷P19:“无论十九世纪的语法学家有多大的突破,但是有一点,即使是水平最高的汉学家也必须承认,那就是,汉语没有语法。” 很多人如H. A. Giles, 和Achilles Fang 都同意这样的看法:“ Leiden 大学的 Gustave Schlegel (1840 to 1903)并不是最好的汉学家,但是,当他劝告学生们忘掉自己的语法的时候,他的理智是健全的。他对学生们这样说,‘我们越早地忘掉语法,我们就能越早地恢复理智。’这种观点正继续指导着汉学的研究,特别是我们今天的翻译学界。” 书名:《语言的本质》 作者:苏诚忠 语言文字网(www.yywzw.com)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