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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05-11-30

 

3音位学Phonology


   
语言学简史A Short History of LinguisticsP23伯拉图最先分离出与辅音相对应的元音,他认为两者的区别在于元音是连续音continuants,而辅音是停顿音stops目前我们所说的塞音即源于此。他发现如果辅音的一侧没有元音的话就不能发出声音。伯拉图曾经将声音的元素分成三种1、元音,2、即非元音,也非杂音的称为塞音闭止音stopconsonants3、界音intermediate一种含杂音而非辅音的音如lmns, dzksps。戴奥尼修斯Dionysius Thrax是拼音世界语法的奠基人。他的Tekhne Grammatiké 据说是当今一切语法书籍的始祖,书中将伯拉图分类中的23合并成为辅音

      古希腊人的种族偏见很深,认为希腊语的发音是的传授,一切非希腊语的语种均为野蛮语言。在这种影响下,谁都希望自己研究的发音尽量纯正,尽量符合文明的发音,也即源于那些已被公认了的几种音符号。当然是与那些纯正的音符号联系得越紧密越好,谁也不愿意被人说自己的发音属于杂音及野蛮音。另一方面,学者们普遍认为用杂音野蛮音时难以准确的表达意思。希腊人对于洪亮的声音十分重视,有人甚至把能在话剧戏台上发出的音作为标准发音,所有的被公认的发音都经过许多人描述过如何开口,如何运动舌头,如何摆正喉咙及鼻腔,如何呼吸。其实他们的目的是要求使用者迁就某些人为的标准。
     
目前拼音世界认为,古代印度人对语音的研究领先于希腊,但是直到现在,发音的规律还是没有被完全掌握,人们所能做的只是分析而已。中国人有一个非常根深蒂固的偏见;认为拼音文字可以从字面上根据字母读出发音,由于字母的数量少(仅有三十个左右)所以非常容易学。而象形文字(也就是汉字)不但每个字都要记忆发音,而且每个字的形状都不一样,所以需要特殊的记忆。这也许可以解释东、西方人在问字(或单词)时不同的侧重点;中国人问:这字怎么念?英国人问:这词怎么写?How do you spell it?不过,这是一种偏见,它是二十世纪初,一些学者为了哗众取宠的目的,将西方文字的功能过分夸大的结果。后来许多人希望更正这种错误观点,但是这些更正的文章新闻价值不高,所以,无论怎样更正,总无法纠正过去的那个错误认识。

      无论是严肃的学者还是普通的英语学生都会发现,英语的字母虽然在某些情况下能够使人根据头脑中音素的声音印象来判断一个不认识的单词的发音,但是,如果希望真正做到发音正确,仅仅看单词的字母及其位置是不够的。比如 a watchwastetanaccount中的发音就截然不同。反过来讲,如果每一组英语音节仅代表唯一的单词的话,就不应该有同音异构的单词出现。但是,考察大猩猩gorilla和游击队guerilla后就发现两者的发音完全一样。如果我们再了解到汉语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汉字含有表音的成分,那么我们可以说,英语和汉语都有表音的成分,仅仅是多与少的不同而已。我们也不能够过分地责怪二十世纪初的那些学者。他们没有真正看到各种文字间在表音方面仅有量的不同,没有质的区别。不但中国人希望书写符号能够表示声音,就连英国人也曾经和正在为了书写符号能够准确表示声音进行着不懈的努力。萧伯纳曾经希望英语的声音能够与符号一一对应,这样一来,英语就能够成为真正的拼音文字。他临终的时候曾经建立过一个奖金;得到这笔奖金的人是发明了更为科学的英语书写系统的人,他所发明的英语字母应该不少于40个。后来,的确有人做到了这一点,而且,当出版单位用这种新的书写字母印刷的时候发现,所有的文章在篇幅上都缩短了许多。这当然非常符合数学规律(参看第四章、万国语言定理中的第5节、数学常识)但是,最终的答案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过去的符号在开始使用的时候曾经表达过准确的发音,遗憾的是经过几代人以后,声音本身发生了变化这样就出现了一个 a 发几个音的情况。我认为,这是一种进化,当人们表达简单事物的时候,不需要在发音上有太多的区别就够用了,但是,当物质与文化快速提高的时候,大量的词汇就要求使用者从自己的发音系统中分离出更多的可以互相区别的声音来。而对于一个声音的反复使用也使人们的发音系统及听觉系统能够分辨更为细小的差别。不过,从汉语与拼音文字比较中,我们得到了一些启发;如果能够将一个系统分解成几个基本元素,那么记忆起来就十分方便。比如,将400个声音分解成20个辅音和20个元音,那么。我们就不需一个一个地记这400个声音,而仅仅记住40个辅音和元音就可以了,到了用的时候临时拼音。这种记忆方法不但简洁,而且准确。因为对于每一个元素复习的次数比分别记忆400个声音的时候高了许多倍(至少10倍,如果考虑到400个声音中,某些声音出现概率不高的话,可能会有些出入),所以,记忆清楚。此外,我们知道字母A是来自一个倒过来的牛头的图形,就是古埃及人用它来代表牛叫的声音,又经过岁月的改变,它才在英语中有了A的声音。这种认识很容易让我们误 解,认为一个字母天生就有一个声音。事实上,任何符号的本身并不代表发音,仅仅是人为地将某个符号指定发什么音,并得到了公认以后,它才代表了某个声音。我们说拼音文字的书写符号可以表示声音是指根据这些符号,我们可以从自己的记忆储存中找到一个相应的声音,用这个声音与其他的声音拼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能够较为准确地认识这个声音。这里要注意两点,第一,如果在记忆中没有这个字母的储存,你就调不出这个声音,换句话说,你给新生儿看这个字母好比对牛弹 琴。第二,拼组声音的方法比一个一个地去记要节省记忆,而少量的记忆总比大量的记忆来得容易和清楚。据说中国古代就是一个一个地记忆汉字的发音,直到南北朝时期,佛教进入中国,当中文与梵文对照时,才发明出中国的注音方法,反切。镜花园叙述的是唐朝的故事,其中也提到有关拼音的故事。

      有人认为,古希腊的斯脱克斯学派在音位学上的贡献是分离出发音的三个方面:音值,书写符号和它的名字。这三个方面,在古代一直被人讨论。斯脱克斯学派在研究了希腊发音结构中的音节后,认为从说话的意义中可以将声音分成三个等级,因此,反过来我们可以根据这个规律制造任何音节。而事实上他们的理论是不能成立的。他们将许多在发音上不可能的东西也囊括了进去。不过,从此我们看出,拼音世界是多么希望有一种可以推导,而不是一个个尝试的发音规律。

      汉语普通话却实现了西方人的梦想,任何学过普通话发音方法的人都能够根据21个声母,35个韵母和四声来发出别人能够分辨得出来的声音。用简单的数学方法,我们立刻知道普通话所能够发出的声音种类不会超过21×35×435×43080种,虽然其中有些声音是发不出来,或者重复的,比如xiongxong就不能够区别,但是,总体来说,绝大多数的普通话声音可以利用上述简单的方法得到。这里还要强调一点,就是关于音节的解释。西方人用音节syllable来代表几个声音的组合。中国南方各省的方言中的声音单位也可以用几个声音的组合来作为单位。但是,用音节来代表普通话的声音就显得不合适了。很多人将普通话的一个音也当作音节来处理就难免产生误会。比如普通话中long这个声音,表明上看很像英语的单词long可是,仔细推敲就不是那么回事。普通话的long可以分成严格的两个部分--辅音(声母)l和元音(韵母)ong,他们可以由两个符号来表示。我们之所以用四个字母来表示它一是为了迁就英语字母的习惯,二是为了减少符号(字母)的数量。正如ELLP3041上谈到的:由于拉丁语中的字母符号太少了,远远不足以区分各种声音。所以,人们想出了很多补救的方法比如用kw表示qks表示x等。还有的方法就是采用新的符号来表示这些声音,ELLP3046上列出了莱泊修斯Lepsius分离出的190种左右的声音符号。

     而英语的long就无法分成两个不同的部分且必须保持四个字母的形式,否则longerlonging这两个单词就不能成立。此外,在long中的最后一个g,对于汉语来讲是永远不变的声音ong的一部分,但是,对于英语来讲,它可以根据后面的字母而改变声音。(比较龙二l ón g èr和longer)普通话发展到今天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它是长时间进化的结果。张世禄先生在<汉语语音发展的规律>一文中谈道:关于汉语语音发展的趋向问题,前代学者曾经有古音简,今音繁之说,认为周、汉上古音中声、韵、调的种类比<切韵>,系今音韵书中所反映出来的要简少。现在研究的结果正是适得其反。从汉语的上古音到中古音再到近代音,观察声、韵、调三方面发展的趋向,应当得到古音繁,今音简的结论。我认为,这里所说的繁、简是指有无规律而言,并不应该理解为发音数量的多和寡。这里也可以说,随着时代的改变,讨论问题的深入,每一个字或者符号所代表的含义在逐渐拓展。

      张世禄先生在<从日本译音研究入声韵尾变化>一文中谈道:语音的转变,常是朝着节省劳力的方向走的同化作用就是音素趋同;异化作用就是音素趋异;两者似乎相反,其实都是要免除说话发音的困难。

      张世禄的<中国语的演化和文言白话的分叉点>中写道:语音单纯化的趋向并非各处一致,因此,从隋唐迄今,又产生了许多不同的方言,大抵东南和南方一带语音单纯化的进行比较迟缓;所以这些地方的方言很接近于古。长江以北诸省以及中部西南地方,语音比较的统一,我们认为官话区域的,这种单纯化的进行比较急切,所以,那些地方的语言是很现代的。其中尤以北平的方言更为先进,所以我们现在用它作为国语标准,也是因为它是中国最现代的一种方言。”“语音单纯化的趋势进行愈剧烈,语言上音缀的种类愈形贫乏,而同音语词的数量,也愈以增进。现今的北平语是中国方言里一种最现代的,也是一种最可怜的。隋唐时代已经有很多同音语词,足以使口语发生障碍;至于现今的北平语上,同音语调更是激增,这种含混的弊病,更是显著。

      在这里,我想谈的是,迄今为止,所有的语言变化都是自然形成的。为什么上古的发音那么复杂?由于上古人的文字记载少,经验不足,人们害怕同音的汉字出现,于是尽力将每一个字赋予一个发音,为了这个目的几乎是不择手段。到了后来文字记载多了,发现,即使同音的字多了也不会出现太多的同音词,(说到底,还是生活不够丰富)于是,人们就将那些有价值的音保留下来,无价值的音如双辅音则被淘汰。此外还有一点要说明的就是,即使声、韵、调的个数相当多,也不见得全都被利用上了,比如粤语中就很少有几个音用到六声,相比之下,普通话中用到四声的音就多得多。目前,汉语常用字说是5000,其实一般人也就用到三~四千,如果普通话中的2500个发音都能用上,那么每个音仅代表两个字。就算是用新华字典上的一万多个字来分摊这些音也不过是四个字用一个音。如果还能加上几个声的话,那么汉语的同音词发生的概率很小。从西方语言的发展来看,由于他们使用的是拼音文字,所以应该与汉语发展相反古音简,今音繁古音之所以简并不是真的发音贫乏而是他们的古音中有许多可以利用的信息没有利用上。

     从上面张世禄先生的观点中可以看出:使用北京话作为标准发音是科学的选择而非少数服从多数的结果。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观点的时候还认为他在夸大事实,但是经过网上一段时间的辩论后我才真正感到它的真实性。南方声音的确从各种符号的使用率,以及简洁清晰上不如北京话。

 

书名:《语言的本质》 作者:苏诚忠 语言文字网(www.yywzw.com)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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