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言分裂造成的困扰

1政治与军事

      据说，9.11事件的前一天，有人将预谋报告了美国中央情报局，但是由于情报是由阿拉伯文字写成，当时没有及时地翻译成英文致使事件顺利发生。这说明，在敌对的行动中，不同的语言是十分有用的。为了相互杀戮，人们甚至编制了使对方不能理解的密码。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美军的情报经常被日本人破译，美国人别出心裁地利用那伐鹤Navaho语言进行军事情报的交流。这是一种美国印第安人的语言，据说是西藏语系的一个分支。二战时，由于全世界仅有美国本土才有几千人能够使用这种语言，所以，美军将它稍加修改后，日本人就根本无法破译了。相反，相同的语言往往能够化解战争；几百年前，英国和法国之间交战非常频繁，一次，有一队英国士兵在法国北部一处叫做布列塔尼Brittany的地方登陆，当地人使用两种语言，一种是的布列塔尼语，另一种当然是法语。布列塔尼人就是古代的凯尔特Celtic人的后裔，他们曾经居住在英格兰群岛，后来被盎格鲁撒克逊Anglo－Saxon人赶了出来。他们崇拜石头偶像与石头的纪念标记。他们的教士被称作德鲁德Druid。这一次，迎战英国侵略者的法国士兵几乎都是布列塔尼人。英国士兵穿着红色的军装，精神抖擞，并唱起一支活泼的进行曲。布列塔尼人大吃一惊，他们不但懂得对方唱的每一个字，而且熟悉这首歌的曲调。

      法国长官用布列塔尼语发出了命令。这时轮到英国人吃惊了，因为他们也懂得对方的语言。他们停止了歌声。但是，法国士兵继续唱起了英国士兵刚刚停止的歌曲。双方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涌向对方，热烈地握起手来。大家围在一起，同唱一首歌。  

      欧洲的历史与中国的历史不同，欧洲很多战争是由于语言而起，因为只有相同的语言才能够将一群人号召在一起共同对敌作战。如果相同语言的人数不够，那么再号召相近语言的人。一个国家占领另一个国家后，第一件事往往是强迫对方改变自己的语言。中国人也许是在都德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中才看到西方世界的这个侧面。古希腊人虽然为人类文明增添了很多内容，但是，为了维护希腊语的地位，他们也不遗余力地鼓吹希腊语的逻辑性和其他语言的野蛮性，并用军事手段推行希腊语言。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这样写到：“罗马人对于语言和民族形象的问题十分敏感。用武力来推广拉丁语的使用成了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

      圣经在开头的几章中就谈到巴伯Babel塔的故事，上帝为了使人类无法挑战他的权威，特地使人类的语言分裂。这样人们便无法万众一心地发挥自己的力量了。还有的时候，战争的起因可能是使用两种语言的人根本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是什么。‘警世通言’中有一段故事；李谪仙醉草吓蛮书。其中就谈到一位外国使节用一封中国人看不懂的国书，将了唐朝皇帝一军，结果被才高八斗的李白当面拆穿。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我们无法考察，但是在西方古代，倒是的确有过一次糊涂仗。大约在公元前550年左右，有一位波斯将军大流士带领他的军队来到一个叫做塞散斯Scythians的地方，他从敌人那里得到一封用图画写的信。那上面画着一些人在前面跑，另一些人在后面追。大流士想，这封信的意思可能是说，由于自己带来了军队，所以当地人已经撤离了，希望他不要进行破坏。但是，当天夜里，大流士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营地遭受了袭击。事实上，那封信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胆敢进入我们的土地，我们一定将你们赶走。这件事告诉我们，没有相互之间最起码的理解，人类社会将永无安宁，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都会发生。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那场战斗中死亡的士兵一样，变为由于信息不通而造成的冤鬼。迭更斯在‘双城记’中描写了这样一个场面，说英语的普洛丝小姐与说法语的德法热太太吵架。谁也听不懂对方。英语和法语几乎是世界上最接近的语言，过去有人统计百分之四十的英语日常单词，来自法语。几个世纪以前，英国刚刚出现的词典也是收录上流社会使用的英国化的法语单词。即使如此，依然发生互不理解的现象，更何况其他的语言。

      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起，美国许多大学在文科招生的时候已经不要求学生必须掌握一门外语了。哈佛大学最先采取了这个办法。这表明，美国已经自认未来的世界仅仅有英语就足够了。但是，目前英语虽然在很多地方已经占了优势，却依然没有办法与几个世纪以前那种扩展速度相比。这样，美国人中间不懂外语的学者的比例，远远大于其他国家。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在选择联合国秘书长，以及某些傀儡政权时坚持要用会说英语的人的根本原因。因为，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讲，美国学习外语的环境是最差的，而这是他们的致命弱点；它导致了美国社会科学的没落。希望中国永远也不要出现这种现象。我在澳洲知道有一位英语刮刮叫的‘中医’利用中医的神秘感到处骗英语人士的钱，从来不皱眉头。仔细一想，他所欺骗的是西方国家不愿意学任何外语的习惯。目前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能够约束这种欺骗；因为法律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本身的外语素质就不高。如果我们用‘人的一生最大学习限度’来衡量这位医生的话，那么就很容易知道他的医术有多高了。

      战争需要的是分裂的语言，而和平需要的是统一的语言。

2语言和经济

      近代社会中，人们越来越发现语言对于经济活动所起的重要作用。每年数以亿计的资金投入到商业广告中。但是，这些钱仅能够影响到一小群，一小群的人。因为，世界上大多数的人不会理解某一小群人所使用的语言。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该产品的主管人员能够精确地理解销售地区的语言和习惯，否则，将有很多不对消费者胃口的商品被送到那个地区。如果你能明白，为了学好任何一种语言，对任何人来讲都需要一生的时间，那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可能在一生中精通两国语言。因此，人们常说，跨国公司的执行总裁是一个不可能的职务。或者说，没有任何人能够根据几种语言所代表的几种社会的真实情况来统筹安排公司的业务。在这种考量之下，从来没有任何跨国公司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跨国公司。简单的产品往往有更多的国际市场，一般人对于麦当劳的体会是简单，方便，干净，快速，即使不好吃也没关系。但是经常旅游的人会发现它还有一个优点，一目了然，由于食品简单，仅仅几个字，或者仅用手指比划就能够交流，消费者就能够知道将要到口的食物是什么。其他的餐馆虽然各有特色，但是，对于一个不懂语言，不明白当地风俗习惯的人来讲，还是不愿意找那个麻烦。所以，一种合理的国际语言能够将我们的广告效应提高好几百倍，也能够使生产者与使用者更能够理解对方。

      西方人历来用武力推广语言，但是，欧洲似乎是世界上语言种类最多的地区。一些欧洲学者认为，中国语言的统一是秦始皇暴政的结果。欧洲没有那样的独裁者，所以语言没能够统一。其实不然，罗马帝国用高压手段推行拉丁语前后长达一千五百年，结果，欧洲的语言更加四分五裂。秦始皇当政不到十五年，中国的文字不但统一，而且还不胫而走传入日本，朝鲜和越南。直到近代，不懂日语的孙中山依然能够用笔与日本人交流。这不能说完全没有科学道理。欧洲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采用了所谓多元语言主义multilinguilism来解决语言问题。这不是解决办法，毋宁说是一种妥协。为了这种多元语言主义，欧洲共同体每次开会的时候要聘请大量的翻译人员进行现场翻译。由于绝大多数翻译仅能够较为准确地将一种外语翻译成本国语言，所以，原来的十二种语言就需要有12´11＝132位翻译。更不要说，如今，它又增加了不少新成员。为了使一份专利文件得以在欧洲共同体内各成员国中通过，申请人平均要比在美国申请同样的文件多花10,000美元的翻译费。它相当于欧洲专利申请总费用的三分之一。再加上其他费用。欧洲申请专利的总费用是美国的五倍。在这种情况下，欧洲的新技术很难在本土实现的。此外，欧洲的语言制品(包括电影、软件、音乐、电视及小说等等)由于市场即分散又狭小，永远无法和美国竞争。欧洲人一直希望有统一的护照，但是，如果实行了多元语言主义，这本护照上应该用什么文字来写？十几种文字都写一遍吗？据说，铁血宰相俾斯曼逝世以前最后一次接见记者时就曾经认为未来世界中最大的隐患是北美国家统一使用英语。现在，他的忧虑正在变成现实。印度有22种语言，其中有15种是官方语言(包括英语)。在印度生活，如果不懂几种语言的话很难找到工作，这种让每个人在头脑中进行语言战争的情况，使得人人都无法对语言进行更深刻的使用。

      所有这些的原因都是为了怎样将一种符号，转换成另一种符号。它养活了大量的翻译，致使翻译这个行业成为无中生有而又最经久不衰的行业。

3 日常生活及语言

      当文明进步以后，我们感到生活不是轻松，而是更加紧张了。很多记载表明，狄卡尔Descarts(1596－1650)小时候特别喜欢睡懒觉，据说他十六岁以前，从来不在早上11点以前起床。牛顿17岁的时候，由于英国发生瘟疫，所以他没有在教室上课而是在家乡的牧场上放羊。爱因斯坦5岁的时候，父母为他请了一位家庭女教师。第一次上课，爱因斯坦大概发现自己将失去自由的个人世界，又一次大发脾气，向老师扔椅子以示抗议，爱因斯坦的父母只好结束这第一次，还未开始的教育。如果再去找其他的思想家也会发现，他们往往需要的不是多么优越的教学条件，甚至不需要伟大的学者来教导。他们需要的却是自己独立思考的时间。现代社会恰恰是剥夺了所有人的这个时间。思想家也许天生就不合群，但是他们依然需要有知识来补充，所以，不建立这样的渠道，就等于把思想家生存的条件取消了。虽然，在我们的社会里，思想家和艺术家的比例占人口不到百分之一，但是，他们还是对社会有用的人。有一位澳洲的朋友在地区报上写到，电脑几乎夺取了我所有的嗜好，从十几年前开始的BASIC，FORTRAN，后来变成了DOS，之后又要学WINDOWS，直到今天，天天都要跟着跑。到什么时候算一站呢？我们知道现代科技的各个方面都在突飞猛进，大量的新知识本来就令人应接不暇。哪种知识能够先挤进你的脑子，那么它就有希望先赚你的钱。在这方面，广告和教学已经融为一体，就像一种新的宗教，让你不得不跟着走。本书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打破这种迷信，让人们可以尽量自由地选择知识而不受这种现代宗教的影响。让教师和学生都变成研究者。

      由于现代生活中各种事情分得越来越细。最简单的例子是孩子上学。过去的家长，交过学费就不需要再管什么了，顶多开开家长会。现在可不行，为了尊重你的选择权，学校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与你的联系。孩子春游要征求你的意见。学校里增加了额外的性教育要征求你的意见。孩子是否参加数学，科学，语言及音乐竞赛要征求意见。为贫困儿童捐赠要征求意见。各个节假日举行活动要征求意见。某些学校几乎让孩子每天带给家长一张通知。如果家里有三个孩子，那么这位家长要有多忙？此外，各种帐单要付。现代生活中还有许多过去想像不到的麻烦。比如，电脑硬盘坏了怎么办？地区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电台，而因为时间太长，你已经忘记了如何将新台从电视及录象机上调试出来。恰恰又忘记了将使用手册放在哪里怎么办？银行卡上的金额出现问题怎么办？汽车水箱漏水怎么办？洗澡间喷头漏水怎么办？还有就是一些公司的广告发到你的邮箱里，特意写的像是帐单，让你摸不清头脑，直到看完才知道是广告。有一次，有人敲门来说本地区连续发生了几次失窃事件，我还以为是政府调查的呢，说了五分钟话以后才明白是推销报警器的。

      对于这些‘现代’的东西，我们所能够做的只好是买最简单的用品，用最笨的方法。买最简单的车，出现事故的概率就最小。新车和旧车，高档车和低档车出现事故的概率差不多。但是，功能复杂的车出现事故的概率一定比功能简单的车多。即使出了事故，功能简单的车也易于修理。电脑，电视，收录机也一样。所以，英国有一派人，仅买简单的高档产品，换句话，能够保证几十年不坏的产品，宁愿出高价。这些价值实际上是预买了时间。使你花在日常琐事上的时间降低到最小。

      至于学习，目前的学校制度中，这种没有必要的东西就更多了。既然是一个学习的集体，就要迁就大家。你在数学上感兴趣，但是你无法孤军深入，不但时间不允许，就是舆论也不答应。除非你有爱因斯坦的作风－－和同学不来往，性格孤僻，不在乎老师的评语。我这里说得是思想家，但是对于政治家和企业总裁来讲，这种习惯实在是要不得。其他的行业也不能这样，试想，一位教员，早上十一点还没起床，学生会怎样看他？所以，真正的思想家应该是社会中的流浪汉，和没出名的艺术家一样。

      当我们将视野再转回到语言学的时候，我们发现，现代生活中除了上述琐事以外，还要增加几门外语。欧洲人为未来世界描绘的蓝图就是多元语言主义multi－linguilism。这真是纯粹的异想天开。它的拥护者们大都是仅会一门语言的人，或者是专门靠翻译为生的人。他们研究语言问题时从来不考虑人的生命有多长？表达一句话时占用别人多长的时间。

      在美国，情况大不一样，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世界各地的人都有。但是，由于英语背景的人士占大多数，而其他人士是逐渐加入的，所以，他们语言的影响范围永远被控制在不足以和英语挑战的阶段。这样，经过一代人以后，语言上就被同化了。即使如此，日常生活中也出现不少语言上的矛盾。下面就是几个例子：

一、托马斯决心不再对班上的孩子们发脾气，但是，他怎么也改不掉自己那严厉的口吻。他们并不笨！他想。可是我怎么能够让他们注意力集中呢？“听我说，你们俩！”他显然有些急促。“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别让我再见到你们说菲律宾语。你妈也该告诉过你们这个。你们想干什么？想一辈子领救济金吗？听我说英语！听见吗？别让我再提醒你们！”

二、巴巴拉从单位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她很幸运，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忘记汉语，今天，她竟然能够给盖乐医生和病人当翻译！要是她不在场，可能出现严重的误解。而且，她为医院节省了一笔翻译费用。但是，当她将此事告诉她丈夫的时候，她丈夫吉米皱着眉头对她说：“我不认为这样做很合适，你没想到别的护士会因为你今天的炫耀而嫉恨你吗？”

三、菲力普不喜欢与安娜的母亲谈这个话题；主要是他不希望伤害她的感情。但是，这是他对于孩子们的责任，所以，他还是决定去做。“科莱耶夫太太”他小心地说“我很抱歉地说。的确，俄罗斯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知道。它曾经有着辉煌的音乐，艺术，文学以及科学发现。我很高兴安娜能够说俄语。这很好。但是您应该知道，这些使她落后了。如果您希望她升入四年级，我请求您让她说英语！”

四、格拉格点了点头，对于同僚的谈话表示赞同：毫无疑问，哈罗拉多，佛来明是一位顶尖的律师“但是，我怀疑，”格拉格插嘴。“我们公司还能够留他呆多久？你知道吗，他能够流利地说四种语言？其中还包括日语。他在哪儿都能够找到好工作。我们只能希望他在我们这里多呆几天。”

五、杰尼塔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桌前愁眉苦脸的人们；对于校长来说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好吧；”她忧愁地说，“我们不想这样做，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取消这些琐事才能够节省资金，换句话说就是停止教授法语和西班牙语。并不是说这些外语不好，请注意！如果我们的基金是无限的，我保证我们支持将它们列入教学大纲。但是它们没有足球和数学那么重要，因此，它们只能够被取消。”

      这几个小故事的作者仅仅考虑到眼前的利益。这是西方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他们不愿意考虑范围稍微广一些的问题。而问题的根本解决，还是寻找一门世界通用的国际语言。没有它，随着各国经济的变化，以及各种语言工作机会的变化，多种语言依然会困扰人类社会。英语逐渐形成了英国英语、美国英语和澳大利亚英语就已经说明，没有一种合理的语言理论，即使用军事、政治或经济手段迫使人们学习一种语言，早晚也会分裂。所以，我们应该寻找一种不受军事、政治或经济影响却能够反过来影响它们的语言。这就是本书希望解决的问题。从此我们也看到，多种语言会使得我们的生活中处处充满了不平等。

 4电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几十年前，美国和前苏联曾经花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去研究用电脑进行翻译的 可能性。结果发现电脑翻译的主要问题在于‘组义障碍’。从二十世纪的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人们对电脑翻译充满了乐观情绪；电脑以及形式语言的发展，特别是句法上面的进展似乎使人们相信，这个领域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很多预言都宣称几年之内就会出现根本的突破，而自动的翻译系统即将出现。但是，当语言学的问题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以后，人们开始产生了怀疑。在一次回顾机械翻译的过程时，巴海乐乐Bar－Hillel(1960)认为机械翻译的目的应该是一种完全的高质量的创造性的翻译。它的产品应该与人工翻译没有区别。他认为，不仅仅是由于不确定的语言系统使得我们无法翻译，即使从原则上讲也说不通。例如，pen这个词至少有两个意思(一种是动物或者儿童的容器，另一种是书写的工具)。在句子the box was in the pen中，我们知道，根据我们的知识，仅仅第一个意思可以适用，根 据尺寸的比较，第二种意思根本不可能。巴海乐乐认为，没有任何电脑程序能够处理这样的‘真实世界’的知识而不带有附加条件。其他的研究者们也遇到类似的‘组义障碍’的问题而一筹莫展。最根本的问题在于电脑翻译所遇到的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语言问题，意思及理解的问题，还有不同社会，不同文化人种之间的沟通问题。此外，语音的识别对于电脑来说也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语音的电脑识别主要是在连续的语言中，语言学家无法完全规范各种上下文的变化。此外，发音和听觉随着环境的改变也为语音识别埋下变数。对话的时候，生理上的变化，说话速率以及声音质量都在不停地变化。最后，不同的社会背景，方言，发音部位的尺寸大小等等都使得交谈时的声音改变。

      我认为，即使是所有这些问题已经解决，那也没有使用一种语言来的方便；因为人们可以不需要任何辅助设备就进行交谈。

5知识膨胀

      在现代社会中，每一个专业都必须适应飞速发展的科学技术。不断地追随时代的创新和发明是一种具有挑战性的任务，但是我们必须认清，它使这个世界更加繁荣。任务是艰巨的，因为新的咨询，新的信息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们压过来。过去，我们称这种知识的增长为‘信息膨胀’或者‘信息爆炸’，而现在，我们称之为信息革命。它正在影响着所有专业的方方面面。当人类知识膨胀的时候，我们发现，词汇量的增加也是惊人的。这是本书要解决的一个关键问题，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先看一看，目前别的学者是怎样解决它的。

      终生学习的概念就是这样提出来的。一些人认为：在一个以知识为基础的社会中，高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和信息爆炸迫使教育的目的和性质必须改变，特别是高等教育。传统的脱离实际的教学结构与固定的教学大纲肯定是不适用的。由于各种信息的使用寿命越来越短，教育就应该使受教育者自己懂得学习，并能够坚持下去。只有当一个人具有了足够终生使用的学力后，我们才可以说他是毕业了。

      在网上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利用电脑来增加学习的效率。这其实是老生常谈，电脑的用途，以及这个用途的极限我们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它代替不了语言学习。尤其代替不了人类掌握无限增加的单词。

      在古希腊，一个青年人可能至少在理论上认为，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掌握所有人类的知识。孔子的学说也建立在‘至知格物’的基础上。如果一个人不能够在一生中做到这一点。其他的就不要考虑了。可是，当电脑和英特网接入千家万户时，这种信心已经成了笑柄。

      孔子的‘至知格物’似乎是指对于已经有了的文献的认识。而现代对于科学的看法是一种对于各种现象的解释，更新的解释是永远不会停止出现的。爱因斯坦在“科学论’中这样写到：“音乐和物理学的起源是不同的，可是，它们被共同的目标联系着，这就是对表达未知的东西的渴望。它们的反应是不同的，可是它们互相补充着。至于什么是艺术上和科学上的创新最强有力的动机，我完全同意叔本华的意见。他认为，这个动机是摆脱日常生活的单调乏味，和在这个充满了由我们创造的形象世界中寻找避难所的愿望。这个世界可以由音乐和音符组成，也可以由数据和公式组成。”当然，爱因斯坦仅仅描写了创新的过程是一种表达而已。他可能根本没有考虑过，无限膨胀的知识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即不是人类学家也不是语言学家。

      当今世界，日常语言中的单词的主体，也许，绝大多数名词都是科技词汇。(见ELLP4536)也就是说它们可以用来表达工具上的零件，机械，化学反应，农业技术，运输系统和电子通讯等等。超过一百万种的动物和植物需要科技术语来命名。而乔治，巴士拉Gearge,Basalla发现仅美国就有三百万种专利需要新名字来表达。即使在最严格的标准之下，科技术语也已经构成了所有词汇的主要部分，它们的出现为语言学家带来了有趣的挑战。基乐菲兰S.C.G.Gilfillan认为，科技术语的发展是一个将细节展开和衍生的过程，因此，任何一个明确的发明实际上都不存在。它们仅仅是将旧有的东西表述得更完善而已。所以，所谓的‘发明’仅仅是表述的创新而已，并不是那件实物的真实表现。我们可以为这段话举一个例子；考察电冰箱从无到有的过程。当人们希望用冷冻方法储存食品的时候，人们开始用电动机，压缩机，散热片，隔热层以及氟利昂组合在一起。这些组合是为了完成我们的一个创意，就是为食品提供一个冷冻的空间。从语言学的角度，我们很容易知道，这个创意就是一个意思，一个新的意思，而我们用一个词汇符号‘电冰箱’来代表它。从另一个角度讲，电冰箱有各种品牌和式样，但是，我们都叫它们‘电冰箱’。所以，我们创新的是一个新的意思和一个新的词汇符号。而别的人还可以踩着这个符号继续发展。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到语言对于科技发明的重要作用。中国人发明天花疫苗比西方人早了二百年，但是就是因为没有将这个发明形成文字，所以，即没有办法流传和推广，也没有进行过深入的研究。欧嘉本Ogburn持有这样的观点：发明的积累服从这样一个数学规律，由于很多新的发明仅仅是旧有的事物的组合，所以，旧有的事物越多，那么，将它们放在一起获得成功的机会就越大。但是，每一个人的脑子是有限的，因此，一个人能够记住多少科技思想也是有限的。人类学家莱斯累，怀特Leslie A.White认为，像所有其他的有文化的种类一样，技术依赖于人类对于符号的使用能力。语言使得无法进步的，无法将知识积累的类人猿变成了可以进步的，可以将知识积累的人类。

      在当今时代，人们发现，不要说去理解所有的知识了，即使想要弄明白有多少种学科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现象使得人与人在兴趣，感受，举止以及共同语言等等方面越来越疏远。没有信心，谁也不敢奢望将宇宙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问题；或者说，太多的知识使得思想家消失了。而一位高中毕业的学生，他根据什么选择自己的专业？就好象问孔子：没有‘至知格物’您根据什么解释世界？本书的目的就是使人们相信；问题的实质并不完全归咎于知识爆炸。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是我们使用了不科学的语言造成的。一旦我们科学，合理地规划了我们的语言，那么很多所谓‘知识爆炸’引起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当然，这里还要强调一下，如果连当今的英语所有的词汇都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想要掌握两门语言就更是不可能由一个人来完成了。所以未来的世界仅能够使用一种语言。知识爆炸之所以成为问题，真正的关键是如何将大量的知识放进人们的头脑。如果知识已经存在于你的头脑，那么知识爆炸就不是问题，相反，我们会认为多多益善。不论英特网在我们面前提供多少信息，在使用当代的语言时，我们依然不能利用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因为我们不理解它们，或者说当我们看到这些符号的时候无法从自己的大脑中找到相应的，已经理解的储存符号。但是，从电脑的发展中我们看到这样一种现象，就是低级的汇编语言很容易写出各种高级语言，反过来，高级语言很难写出低级的汇编语言的指令。如果您能够很好的理解这种低级语言，那么，您就能够完全理解所有的高级语言，反之就不能成立。仿照这个现象，我们可以寻找到一种全人类的低级语言，通过它我们可以理解所有其他语言所要表达的东西。这样，我们不但能够解决语言统一的问题，同时还可以解决知识爆炸的问题。这就是‘万国语言定理’所要面对的问题。由于它同时解决了语言统一和知识爆炸两个问题，所以我称它的结果为‘世智语’International Intellectual  Language，缩写IIL。

6摆脱语言困境

      在前面我已经说过，古往今来，使用什么语言，大都是靠军事强迫的手段。不过，也有例外，当罗马帝国占领了希腊半岛以后，他们将希腊人捉去虽然也是奴隶，但是主要的任务是教他们子女学习希腊语。因为希腊文化太伟大了，即使是战胜国罗马也对于它崇拜得五体投地。由于希腊人在科技上的成就，整个罗马帝国时期，虽然在行政上面必须使用拉丁文，但是在科学与文化方面，学者们依然坚持使用希腊文。再有一个例子就是汉语的输出。汉语被朝鲜，日本和越南所接受，根本没有谁去强迫他们。相反是他们不远千里来中国学习的。此外，中国曾经遭受过两次外族入侵，一次是蒙古，一次是满清。两次都是统治者学习了被统治者的语言。在清朝末年，许多满族人的汉语水平甚至超过了汉族人。从这些例子中，我们多少看出，世间自有真理在。先进的语言自然会被人们接受。而落后的语言，总要被历史淘汰。在认清了正确的道理以后，人们会自觉地放下成见，接受对于自己，对于社会更加有利的东西的。下面的事实也许使我们能够认识到美国人民的承受能力：在1883年11月18日以前，美国全境曾经有过上百个时间区。各地都按照当地的日影来计算时间。为此，经常出现火车相撞的事件。当芝加哥Chicago是正午12：00的时候；匹兹堡 Pittsburgh是12：31 ；克利夫兰 Cleveland 是12：24；托莱多 Toledo是12：17；辛辛那提 Cincinnati是12：13；路易斯维尔

 Louisville是12：09；印第安纳波利斯 Indianapolis是12：07；圣路易St .Louis是11：50；都布克 Dubuque是11：48；圣保罗 St .Paul是 11：39； 而奥马哈Omaha是11：27。仅密执安州 Michigan 就有17 种地方不同时间。一位旅行者从东海岸到三藩市，如果他希望总是保持手表准确而能够在正确的车站下车的话，他至少要拨20次手表。如果所有的人都按照自己的起居习惯来确定时间。那么今天的美国还是这样。此外，时间的原点的选择，在某些国家中还有一种荣誉的观念。如果大家都坚持自己的意见办事，现在世界的时间还会是一团糟。我相信，世界各国人民如果真的看到了共同的利益，他们是能够忘掉自己的眼前利益的。

      今天的人们认为英语是世界语言。很多非英语国家的人依然把只会本国语言而不会英语的人视做半文盲。但是，英语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样子，并不是由于她有一套严谨的表达方法。或者说这种语言比其他语言有什么明显的优点。虽然世界广泛地使用英语出自多种原因，但是，其最决定的事件发生在1745－1760这十五年间。1746年，英格兰打败了苏格兰高地的盖尔语使用者Gaelic使得英语得以进入很少听到过它的不列颠全境。1757年，英国在印度的迫莱西Plassey战胜了法国军队。1759年乔治二世的士兵占领了法国在加拿大的殖民地魁北克Quebec。

      一些西方学者认为：类似‘世界语’那样所谓的，不需强迫而依靠自身逻辑取胜的语言是失败的。无论是用什么方法使别人去掌握另外一种带有别国色彩的语言都会伴随着政治上的得失双方。这是不公平的，法西斯式的，是帝国主义式的。因为我们知道，语言不仅仅是交流的工具，它还是保留传统文化的载体。取消了它，就等于取消了传统文化。最后，即使是出于良好的愿望，让所有的人说一种语言也是不可能的，没有办法实现。正是根据这个道理，欧洲出现了双语主义和多元语言主义。而且，即使是‘世界语’的捍卫者们也从原来的要求全人类统一使用它而改变为，全人类的第二语言。

7 政治考量

      每当遇到语言问题的时候‘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就不见了。即使是当年提出这个口号的那些法国人也使用‘不自由，不平等，不博爱’的政策来处理语言问题。我们知道，这个口号是在1789年法国革命时被提出来的。不过，在那以前，法国境内通行着很多种语言。到了1790年，法国人在宣扬这个口号的时候却仅仅使用一种法语。此后，向世界宣传这个口号的时候，‘只说一种语言’的思想也同时向世界扩散。ELLP2224：有一位学者定义语言帝国主义为：“从思想到生活都被一种外语所统治的现象。或者说，在生活进步的一面，如教育，哲学，文学，政府，管理和法律等等必须使用这种外语。语言帝国主义用一种难以捉摸的方法扭曲了我们的思想，心态和志气。它甚至可以使某些社会中的精英份子怀疑自己母语的潜能。

      这位学者认为，奴役与殖民仅仅是原始的从肉体上强加给人的种族主义。如果将语言作为一种家长式统治的方法，那么它也是一种种族主义。1988年另一位学者更提出了语言灭绝的概念是：用语言的逻辑性，结构严谨和实用性来使该语言合法化，从而使物质或非物质的权利在各族群之间分配不公。

      本书虽然强调了语言的统一，但是，本书并不想将任何语言强加给谁，本书仅仅是希望将长远的利益展示给人们而且本书坚持多元文化主义，并且认为只有找到科学，合理的语言，才能够使全人类的知识水平再上一个台阶，才能够在有生之年享受更多的知识，才能够推动各种民族文化的发展。

      西方人在语言上的歧视从古代就开始了。古希腊人将一切非希腊语言的语种定为野蛮语言。伦敦人称威尔士语言为‘奇怪的语言’即使是牛津大词典上也这么说。殖民地原住民的语言往往是‘原始’语言。法国政府对于方言的定义是：仅能够用于有限的结构之中的语言。无法接受先进思想和技术的语言。阿拉伯语，荷兰语和梵文都曾经称自己的语言来自神明。而法国人称自己的语言是科学，逻辑和人权的产物。纳粹德国称自己的语言是优秀种族的语言。英语则声称是现代科技的语言。所有的语言都有自己的辉煌和骄傲。就连英国前首先萨切尔夫人都说：‘在我生活的时代，所有的问题都出在欧洲大陆，而所有的解决都来自英语世界。’我认为这是拼音文字的根本弊病。他们太容易从方言中产生新的语言品种了。而一种语言给自己壮胆的唯一方法就是嘲笑别种语言。在这种语言相轻的战争中，与其说是研究语言倒不如说各自找借口。但是，当一种势头形成了以后，就连伟大的天才也不能奈何它，比如，当拉丁语统治世界的时候，牛顿的论文不得不采用拉丁文来撰写。

      ELLP2225上认为：数不清的学术机构在研究语言计划，他们有各种美名，什么社会语言学，什么语言社会学，实用语言学等等。其实他们都带有语言帝国主义的色彩，所以都回避回答在国际事物中语言所代表的权利问题。

 8可能的解决

      牛顿在亚里士多德的基础上发展自己，爱因斯坦在牛顿的基础上发展自己，所以任何一次发展都需要过去的知识的铺垫。但是现代社会在研究语言学的时候似乎有意地避开16世纪的语言学。

      在十六世纪的传教士的报告中有一种明确的思想，汉字已经变成了东方世界的通用文字，因此，它很可以进一步推广到欧洲以及世界的其他地区成为通用语言。这种观点在当时并不奇怪，如果阿拉伯数字能够被世界所采用，汉字为什么不能够成为世界通用的？二战的时候，日本虽然强迫中国的东北和台湾使用日语，但同时也曾经有一个计划，强迫拼音文字的国家使用汉字。不过，他们唯一的理由是既然汉字使用了这么多年没有出现问题，所以还要继续下去。这种观点在西方世界一直流传到今天，只不过由于上个世纪初，当中国的语言大师们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时候，有意将它们过滤掉了，因此，中国人普遍感觉汉字总有一天要进行拼音化改造。有的人甚至为此付出一生的代价。中国近百年国力衰弱也被一些人归咎于汉字。

      其他国家也有各种改造语言的提案，1568年，当莎士比亚还是四岁的孩子的 时候依丽莎白女王的国务秘书史眯斯Smith爵士发表了一篇他与一位青年昆塔斯Quintus的拉丁语对话。在那里，他提出了一份具有34个字母的英语字母表，并认为，只有这样，英语才能够真正地表达标准的声音。其实，这不是什么理由，它与其他文字的自我吹嘘没什么两样。

      ELLP165介绍了考乐斯Kolers对于汉语的一些看法。他认为世界上仅有两种主要的书写体系，一种是组义体系，另一种是拼音体系。他认为汉字是组义语言体系。根据这个观点，他开始研究阅读的机理－－就是说，人们应该怎样阅读，应该怎样教儿童们阅读？答案应该是在充分理解了象形文字和拼音文字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系统以后才懂得如何阅读。考乐斯认为中国的组义文字可以使读者从文字中直接获得意思。1972年高弗Gough(对本国人解释汉语的时候)也曾指出，‘如果他们(指中国人)可以办得到，我们也一定能行。’不过，我对于两位学者的看法有些出入。第一，我并不认为世界上的语言主要分成‘组义’和‘拼音’两种。我认为它们之间的这两种特性只能够互相进行比较，没有绝对级的。换句话说，我们不能说哪种语言是‘组义’语言，哪种语言是拼音语言。我们只能说这种语言比那种语言的组义功能更强些。或者哪种文字比这种文字的示音功能更强些。第二，对于高弗，看过本书以后，读者可以明白，汉语能够做到的事情，英语未必能够做得到。因为它比汉语少了一个维。

      当你看完这本书以后，你就会相信，无论英语如何排列它的信息体系，也无论英特网发展得多么迅速，对于英语来讲，它的致命弱点就是要想使其使用者理解世界上所有的知识，他们必须记住几百万单词。反之，一个汉语使用者仅须记住几千个汉字而已。

      根据这个特点，我认为，英语如果想要统治这个世界，它就必须采用暴力手段，侵略或者是经济制裁。反之，汉语统治世界的手段却一定和过去一样，平静地发生在不知不觉中。这将是汉语对于世界的最大贡献。但是，我认为，世界最终采用的语言可能即非英语，也非汉语而是一种高于两者的语言。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先要讨论一下什么是理性主义。

书名：《语言的本质》　作者:苏诚忠　语言文字网(www.yywzw.com)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