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序 在我刚刚研究语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它是这样一门复杂的学问。‘万国语言定理’也仅仅是一次与朋友打电话时的偶然发现而已。在那次电话里,为了解释表达速度的快慢,我灵机一动想到用二进位与十进位数的对比来举例。后来这个例子就成为我的‘万国语言定理’的根据。当时,我仅仅将语言看作是一种学术问题,就像物理或者数学一样,与政治,民族等等毫不相干。甚至有一次在澳洲中文广播电台上我说到:汉字是否将会统治世界与中国的国力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经过进一步的学习我越来越发现它与政治,军事,外交,哲学,宗教,法律等等纠缠不清。历史上,从古希腊的苏格拉底,伯拉图,亚里士多德,中国的老子、荀子到培根,莱布尼兹、黑格尔都参加了语言学的讨论。而过去研究语言总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基础上,即人的生命假设是无限的,传递的信息只要是绝对或者相对正确就不需要考虑传递的时间有多长。这种倾向很容易将人诱入到哲学的研究领域。尤其是现代社会,只要有钱,就能够颠倒黑白。不过,我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信念,就是,真理最终要战胜谬误。从这一点出发,我也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一个比任何知识的起源更早的,已经有了两千年文字记载的学科,却很少有人能按照简单的数学规律来进行研究。答案是,绝大多数的语言学家都是从文学,或者是社会科学改行来进行研究的。尤其是近代,从一开始,他们就被社会科学的份量所吓倒。根本没有信心找到一种简洁而明确的研究方法。对于西方人来讲,尽管有着两千年的文字记载,尽管有无数的语言学家在这块土地上辛勤地耕耘,却没有人能够发现它的规律?经过反复的思考,我得到的答案是西方学者从一开始就轻视了一维语言(见第九章,三维语言)的研究,从而失去了可以比较的对象。在两千年的研究中,一直没有跳出二维语言的界限,西方两千年的文献其实都是围绕着二维语言进行的探讨和比较。即使是现代的西方学者也几乎无人能够理解什么是三维语言(李约瑟是个例外)。因为他们轻视了对于亚洲和非洲语言的研究。也正是这个原因,目前大多数西方语言学家都感觉,语言学的研究就好象加利略以前的物理学那样落后。 我在国内外许多论坛上辩论时都有人怀疑我怎么能够用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来解释所有的语言学,哲学,心理学以及历史现象?我的回答是:牛顿的时代也有很多人怀疑,他怎能用简单的数学公式来解释复杂的天体运动。但是直到今天,顶多是有人说它粗糙,但是还没人能够否认它。如果有人认为我的定理过于简单,那么他可以找出需要‘复杂’的必要性,而不是凭感觉来判断。 我之所以这样说的根据是当我将我的论文提交给某些西方语言学家时,他们的回答是:‘非常遗憾,我不懂中文,没有办法提出意见。’这些人中包括了上个世纪后半叶在语言学界享有盛名的乔姆斯基。第二,就中国学者来讲,他们虽然熟悉二维语言和三维语言,但是,他们中却很少有人精通数学,比如王力先生就曾经因为自己没能够学好数学而遗憾。赵元任先生刚到美国的时候学习的是数学,他甚至还在北京教过物理,所以他语言学观点,在不少地方采用了数学表达的方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计算方法并不是很精确。比如,在他的‘从家乡到美国’一书中他这样讨论他的名字:‘如果用Y.Chao,八亿人口中约有七十万人的姓名可以写作 Y.Chao,要是Yuan Ren(元任)两字分开,(像外国人的姓名)作为第一名和中间名,混淆的程度便可减少二十六倍,在八亿人中只有两万七千人同名。因此在美国的华人通常将二音名字分开,作为第一名和中间名。’ 赵先生没有进一步地解释这段话是怎样计算的。但是,从一些数据中我们可以反推出他在计算时的出发点。八亿人用什么数可以分成七十万份呢?800,000,000¸700,000=1,200也就是说他是用一千二百来将八亿分成七十万。但是,Y.Chao这个名字中含有两个成分,一个是英语字母Y,另一个是汉字‘赵’的南方口音的发音。仅单个的英语字母就可以将八亿人分成26份,所以还需要1,200¸26=46个符号与这26个字母进行组合才能够达到赵先生的要求。这46个符号可能是什么呢?如果说它们代表百家姓,显然是不对的。如果说代表汉字的发音种类,也说不过去,因为汉语普通话发音种类,算声号有1,200种,不代声号至少有300种。此外,赵先生说:用 Yuan Ren的话,混淆程度便可以减少二十六倍。他的计算方法也令人 费解,我们知道Yuan Ren不是姓,不必拘泥在百家姓中汉字的声音之中,它们可以是任何汉字的组合,由于用英语来写汉语的字时,没有声,即使没有‘声’那么汉字可以发出的声音也是三百个,两个汉字的组合300´300=90,000个,用八亿来除应该是800,000,000¸90,000=8888个同名,比赵先生说的小得多。百家姓共有568个字,其中约有100个字是用于复姓的,所以仅能够算是500个姓,加上有少量的同音字,所以,如果考虑‘声’的作用有约500个不同的声音区别,如果不考虑‘声’的作用(如英语),仅有100多个声音区别。因此,我认为赵先生的数据应该改写成:‘如果用Y.Chao则有800,000,000¸26¸100=307,692个人重名。如果用 Yuan Ren则由于英语表述的汉字不考虑‘声’所以,有300个不同的声音,所以八亿人可能有800,000,000¸300¸300=8888个人同名。如果使用的是 Chao Yuan Ren则又缩小了100倍为88人同名。如果所有的声音都考虑了‘声’那么,按照普通话又缩小了4´4´4=64倍,88¸64=1.375也就是不到两个人同名。如果我们把三个声音换成汉字,又假设用于名字的汉字仅有3,000个(不考虑声音,仅考虑符号),那么800,000,000¸500¸3,000¸3,000=0.17,小于0.2也就是说每个人可以有5个不会重复的名字。 我是改行学语言学的,所以,在最初,刚刚发现‘定理’的时候,心里也非常没有底。难道我比别人聪明?这一点违背了我的一贯的看法。我一向认为只要是正常人,根本就没有聪明和愚笨之分,区别仅仅在于有些人在这方面有兴趣所以表现得好,而另一些人在另一方面有兴趣,因而表现得出色。如果你的兴趣与时代的价值观一致,那么你占尽便宜;反过来只好被边缘化。尽管如此,我还是坚信自己的发现有独特之处,并且是真理。 人类有一个共同的毛病;一件事如果想不出头绪来就往哲学中寻找答案。对于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语言学来讲,这种倾向更是严重。而经过哲学,玄学甚至神学的解释后,语言学就变得更加复杂,更加云山雾沼。不少语言学大师能够把各国语法倒背如流,但是当你问他:‘语言学是研究什么的?’往往是回答不出来,或者讲一大篇没有几个人听得懂的哲学理论。不过,我最佩服Anthony Burgess 所写的一本书 A Mouthful of Air‘口中的一股气’。在它的内容介绍里,第一句就是:“W.B.Yeats写过一首诗‘它是由一口气形成的。’所有的语言其实就是这样形成的。虽然我们习惯于将纸上的符号当作语言,但是,从本质上讲,语言就是一个特定时刻,嘴里的一口气而已,书写和印刷的东西,仅仅是其次要的形式。”我们研究语言时仅仅将它看作是一种工具,一种能够使人与人之间,或者人与物之间能够互相理解的工具。在这一点上,语言,书籍和电脑没有区别。千万不要以为它与人们的想法有什么关系,而与哲学联系在一起。我们研究的目的就和如何提高计算机速度一样,是为了使人在有生之年享受到更多,更准确的知识。 书名:《语言的本质》 作者:苏诚忠 语言文字网(www.yywzw.com)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