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信息时代异体字整理原则和要求的实例说明
下面试以“并併並竝”、“匆怱”、“豆荳”、“蠹螙”4组字为例,对上述原则和要求作具体说明。
第一组:并、併、並、竝
《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取4种字形中笔画最少的“并”为正体,把“併並竝”作为“并”的异体淘汰。在当时来说,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但现在从汉字信息处理计算机键盘输入编码的角度来看,需要进行调整。
《说文》:“幷,相从也。从从,开声。一曰从持二为幷。”《汉语大字典》一卷242页,“并”条:“同‘幷’。”一卷408页,“幷”条按:甲骨文‘幷’字从从,从二,或从一,象两人相并形。”
“并”是“幷”的连体字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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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从部》举“并”的字形为“幷”(小篆);睡虎地竹简中写成“并”;把“幷”的上下四个横笔连写成了两个横笔。现在我们要对“并”这个字形进行分解的话,可以有三种分解方法:前两种方法是直接按现用字形,一是分解为“”和“廾”;二是分解为“丷”和“开”;三是将其分体还原成“幷”后再分解为“”和“”。第一种分解法分解得到的“”和“廾”这两部分中,下方的“廾”可按“廾”字读为gong,但上方的“”读什么呢?读不出来,就不利于码元的提取,而且也明显不合字源字理;如果按第二种方法分解为“丷”和“开”,一是上方的“丷”没法读,二是不符合字源字理,容易使人产生“分开”的联想,不能表达“合并、并立”这一字义;又如果按第三种分解法,首先是不能从现用字形直接得出结果,需要经过“间接思维”,其次是得到的两部分都没有完整的音节,不利于取码。
“並”是“竝”的连体字元,是经由“竝”的上下两个横笔相连后把中间一撇一点改为竖笔而得。《说文·立部》:“竝,併也。从二立。”《汉语大字典》一卷246页,“並”条按:“竝字经典多作並。”四卷2708页,“竝”条:“同‘並’。邵瑛群经正字:“今经典作並,隶变。见汉夏丞、曹全等碑。”《集韵·迥韵》:“竝,隶作並。”在《说文·竝部》中,此字的小篆字形尚由两个“立”并立组成;在睡虎地竹简中,也还是写成左右两个“立”;在曹全碑中才被连体写成了“並”。所以,对“並”进行分体整理后,即得“竝”。
“併”这个字形,比“并”要接近信息时代异体字整理的原则和要求,但不如“竝”理想。
我们再来看“竝”这个字形,左右两个“立”,字元之间的界线十分清楚;“立”本身是一个常用字,不仅有完整的音节,而且凡识字者人人会读;“二者竝(并)立”的字源字理也很明白;笔画也不算多。所以,“并、併、並、竝”这四种字形中,应该说“竝”比较符合第一节所提的信息时代异体字整理的原则和要求。
第二组:匆、怱
《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取2种字形中笔画较少的“匆”为正体,把“怱”作为“匆”的异体淘汰。
“匆”,《汉语大字典》一卷257页:“急促”。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履部》:“勿勿,后人作匆匆……正字当作悤。”
“怱”,《汉语大字典》四卷2281页“怱”条:匆忙。《集韵·东韵》:“怱”,古作“悤”。
“匆”字不易分解,硬是要分,也只能分成“勹”和“”或者“勿”和“丶”。前一种分解法得到的“勹”可读作bāo,通“包”;但是“”却无法读,也就无法取码,只能主观地进行硬性指定,这样就必然增加编码的记忆量。后一种方法虽然在取码上没有问题(“丶”可读作“捺”),但却不能说明“匆”的字源字理。“勿”是“不要”的意思,“勿、丶”就成了“不要捺”,无法与“匆忙”联系到一起。在整字的字形上,“匆”和“勿”只有一笔之差,容易混淆。
“怱”的字元界限很清楚,可以十分容易地分解为“匆”和“心”;字源字理也很明白,上方的“匆”表音,下方的“心”表意,形象地点明了“匆忙”的心境;笔画数又不多。本文认为,较之“匆”来说,“怱”更符合信息时代计算机汉字处理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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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2]。另可参阅陈明然《连体部件小议》,载蔡新中、何华珍主编《汉字书同文研究》第5辑,香港文化教育出版社2004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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