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语言跟阿尔泰语言的差别:
乌拉尔语言跟阿尔泰语不同,否定用前加助词表示。
如
土耳其语:
al-ma-z-sın
拿- NOT -PRET-2SG.
你没有拿。
芬兰语:
en puhuu
NOT-说-1SG
我不说……
这种特点并没有像某些语言学者认为的那样:在语序为SVO的语言里否定词总在修饰词前,语序为SOV的语言里否定词则在修饰词后,以维护其平衡关系。
如
涅涅茨语:nyídoh pyirøs°q tyiki°q syom mecy°
not. IND.OBJ.PL3PL can. CONNEG it. ABS.NOM.PL song. ABS.ACC.SG perform.
GER.MOD
乌拉尔语跟阿尔泰语的联系:
从上文中已经知道,狗的饲养是在原始乌拉尔人时期就已存在。“狗”在匈牙利语中是kutya,芬兰语中是koira.
令人惊奇的是这么复杂的词跟蒙古语里的“狗叫”khutsah和满语的“狗”kuri是如此相似。尽管在涅涅茨语中狗是we?(这可能是涅涅茨人后来自创的拟声词)。
另外,“猴”在匈牙利语中是majom,在锡伯语里是monj;
“喜鹊”在匈牙利语中是szarka,芬兰语里是harakka,蒙古语里是shaazgai;
“苹果”在芬兰语中是omena,匈牙利语中是alma,蒙古语里是alim.
“骑马”在匈牙利语里是lova-gol,满语里是yalu-ga,“骑”在芬兰语里是kyyti.
如下图:J. Budenz对乌拉尔语系的词源作了分析,他发现其中有20%可能来源于阿尔泰诸语、尤卡吉语,以及少量来自印欧语。52%的词汇无法明确来源。
还有不少姓氏,以及大名鼎鼎的音韵、语法上的相似等等。
这些并不能肯定乌拉尔语跟阿尔泰语有什么亲缘关系。但是,它对两大人群间的史前文化接触能提供有效证据。
乌拉尔语言跟原始印欧语的联系:
原始印欧人可能起源于里海以北,那里正是乌拉尔山脉南端。史前时期的原始乌拉尔人和印欧人有密切交往是必然的。于是通过构拟的原始语,能够发现一些相似的词汇。基本规律是原始乌拉尔语中的某些辅音与原始印欧语中相似的辅音往往呈小舌(松)—
软腭(紧)对立:
PIE: *mey 出卖/给与
PU: *meqi 交换
PIE: *mesg冲洗
PU: *mośki 冲洗
PIE: *deg 给
PU: *toqi 给
PIE: *wedh 牵引
PU: *weta 领导
PIE: *weg’h 搬运
PU: *wiqi 拿
疑惑的是人称代词也表现出一致性:我们可以将原始乌拉尔语一人称单数*mi,二人称单数*ti,一人称复数*me,二人称复数*te跟原始印欧语中相应的不定式人称词缀*-mi,*-s,*-me,*-te联系起来。尽管*ti发生了咝音化。
[附] 原始印欧语*ku-n-es变位表:(http://www.verbix.com)
1 Sg.* ku-n-és-mi
2 Sg. *ku-n-és-si
3 Sg. *ku-n-és-ti
1 Pl.* ku-n-es-més
2 Pl. *ku-n-es-th₁é
3 Pl.* ku-n-es-énti
形态上乌拉尔语跟拉丁语的差别其实并不大。乌拉尔语言的语义格发展得更多,拉丁语有“性”。
芬兰语juosta二人称复数未完成体:
juoksitte
juo -k -si -tte
词根-屈折语素-体词缀-人称
黏着语素
拉丁语iacio二人称复数未完成体:
iaciēbā́tis
iaci -ē -bā ́ -tis
词根-屈折语素-体词缀-人称
黏着语素
原始乌拉尔语名词的格比现在少很多。现今涅涅茨语依然也只有7个格,分别是主格、宾格、属格、与格、离格、依格、prosecutive.
能否假设乌拉尔语和印欧语同源,那么它们分道扬镳之后由于乌拉尔人往阿尔泰人聚居地迁徙,受阿尔泰语的影响,借入了其词汇,以及产生更重要的元音和谐、综合型黏着等阿尔泰语特征呢?
我们用式子来表现不同的语言结构及屈折语跟黏着语的接触:
屈折型:
综合型:Ax -内部曲折 / Aa -外部屈折(形态后缀)
分析型:Aa+A' - 外部屈折+游离词
黏着型:
综合型:Aa' - 词根+黏着语素(语义后缀)
分析型:Aa'+A' - 词根+黏着语素+游离词
带“'”的表示具有语义成分。
至今芬兰语的某些词依然存在屈折变化。我们可以假设,在乌拉尔人未与阿尔泰人接触时其语言还是屈折语。后来受阿尔泰语影响,采用阿尔泰语大量词汇,以及发展出更多的语义格(阿尔泰语的黏着后缀)。这些语义格可能源自原来的游离词。自然地,跟阿尔泰语一样,这些格也根据元音和谐发生变化。比如“in”sisä会受突厥语位格词缀-de的影响也黏着在修饰词后成为在内格-ssa/-ssä。
即
Aa+A' + Aa' = Aaa'
(Aa+A’遇上Aa’后,黏着语素a’使游离词A’紧贴词根形成a’,得到Aaa' 即类似芬兰语“朝你的”sinu-n-lle[Aa-a’-a’]的形态。)
这么看来,也许能够解释为什么乌拉尔语言在发展过程中“格”会越来越多。乌拉尔语和阿尔泰语的亲属研究历时多年也得不出结论也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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