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中国的汉字忒多,不如老外几十个字母简便,中国人识字认字永远是个活到老学到老的活计,因此也就会滋生出一股对字典的崇拜之情。编字典是个青灯黄纸的学术活。就记住这么一条“须知”,撇开其他沾权带利的干扰,那就是本好字典。
字典是小孩大人的案头书,从前被人唤做“不言之师”。东汉的许慎编
编字典原来是一项纯粹的技术工种,需要学问好耐心好的人十几、几十人扎堆,皓首穷经地干,才有小成。平心而论,商务的《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还有《汉语大词典》,这些辞书字典堪称是心血结晶,著名的语言学家丁声树沉疴不起的时候还在为《现代汉语词典》审稿。所以像商务这种全出学术著作专做赔本买卖的出版社,每年总能靠《字典》、《词典》贴补不少家用,小学生开学谁能离得开他们呐?十多年前打倒了一个海南的王同亿,号称“著作等身”,报纸上发了一张他的照片,他编的词典摞起来和身高一样,也多亏是编字典,靠写小说得到哪一年啊?后来学者们群起攻之,发现他原来不过是剪刀加浆糊的骗子之流。
十多年后,编字典的花样是变了许多。像“鸡”的“奇怪”释义,也并非什么二十一世纪才有的新义,普通话中雅称为“流莺”的,吴语中就直斥为“野鸡”。看到这本新颖的字典的照片,我发现那并不是商务印书馆的《新华字典》,估计多半是书商们的杰作。如果它是纯粹的商品,那么,首先教育专家们应该把对这个问题的争议转交文化缉察大队即可,其余需要检讨的就是何以学校规定学生们必须要买这种来路不明的辞书?
从另一个角度看,舆论对此问题也有些神经过敏,倒是可以读出一些别样款曲来。像“超女”该不该收入《辞海》这码子事吧,这样一个媒体高频词,完全有资格收入新语词辞书,而《辞海》这种收词较为保守的著作,略加疑虑也是很正常的,就像英语中的许多slang,一般也只是收进俚语词典。但是对“超女”一词的关注,却是和超女的一系列社会效应息息相关,其社会影响力使这个词条具有了特别的意义,以至于在辞典是否该收录的问题上也引起了超越学术工作本身的争议。
编字典是个青灯黄纸的学术活。就记住这么一条“须知”,撇开其他沾权带利的干扰,那就是本好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