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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05-11-30

 

6西方人是怎样看待汉语的

 

      我曾经说过,高维语言很难翻译成低维语言,而低维语言容易翻译成高维语言。说得更确切一些就是,从总体上讲,当今世界中,无声调的语言容易翻译成有声调的语言,而有声调的语言不容易翻译成无声调的语言。那么,了解一下西方人是怎样看待汉语的是非常必要的。

       1972年出版的How Our Alphbet Grew一书中这样写道:中国曾经是地球上最先进的民族之一,虽然发明了造纸和活版印刷术,但是由于书写的复杂使得很少有人能够读与写,出版廉价的书籍几乎不可能,没有这样的书籍,便没有贫穷百姓的公共教育,致使这样一个伟大的民族被拖垮了。

      李约瑟的中国的科技与文化7P8中我们也许能够看到一些端倪: Janusz Chmielewski是一位西方的研究汉语逻辑的先驱,他曾经说过:长期以来,汉学家们公认汉语的结构应该被称作是逻辑没有发展出来的语言,而且,由于没有逻辑性,它在哲学上的各种表示和区分也是不完全的。他本人的看法是:这种以符号为特征的中国早期的单音节语言单元,缺乏变化并且缺乏明确的语法上对于单词的分类(特别是缺乏明确的对于名词和动词的词法区别)。它对于中国的含蓄不明的逻辑没有任何负面影响;事实上,它们对于这种逻辑是有利而非有害的----RuysbroekWilliam(12151270)在蒙古旅行的日记中这样写到:中国居民的身材纤细,也许是因为他们说话的时候过多地用鼻子呼吸。中国人写字的时候用刷子,就像画师一样。他们将几个字母写进一个汉字,使之成为一个符号。藏族人的书写方法像我们,而且,他们的字母也像我们的字母。这些唐古特人的书写方法是从右到左,类似阿拉伯人,但是,他们的字母是按照竖行排列的,而且是从底下逐渐向上走。而维吾尔族人的书写则是从上往下。----MatteoRicci(15521610)在他的时代对于中国有过杰出的的评价。--Ricci对于中国文化,尤其是汉语十分着迷,他的这种痴迷也在学术上影响了欧洲。1582年,当他刚刚到达中国,对汉语了解不多的时候,在给他的修辞学老师 Martino de Fornari的信中,他写到:我刚刚开始学习汉语,我向你保证,它和希腊语或者德语有很大的差别。在说话的时候,非常模糊不清,很多单词可能代表上百个事物,而且很多时候,单词之间的区别仅仅是四种高低不同的声调。这样,当中国人互相说话时,有时要写出来才能够最终理解--因为所有的汉字都能够互相区别。如果你没有亲自看到或者用过的话,你是不会相信这些字母(指汉字)的。他们的字母非常多,有的代表单词,有的代表事物,总数大约有七万个,每一个都很独特而且复杂。如果你想看看,我可以寄一本他们的书籍给你,并附上注释。’”

      李约瑟的中国的科技与文化7 P 9: “培根在他的深入的学习The Advancement of Learning一书中(1605)写下这样的名言:对于人类的器官来说,或者用说话,或者用书写:因为亚里士多德说得好:单词是认知的表象,而字母是单词的表象;但是用单词作为认知的媒介并不是必须的。因为任何能够充分区分这些感觉单元的方法都能够履行这个职责。在语言不通的野蛮人交易的时候,以及聋哑人交流思想的时候,他们依然能够理解对方。我们知道,中国以及地中海东安高地的人们使用字符,每一个字符即不代表字母也不代表单词,而是代表事物或者概念;不仅如此,各省各乡之间虽然言语不通,但是他们能够利用各自的书写符号,因为书写符号已经被更多的人所接受;也因此,他们有大量的字符,我想,它的数量应该和基本单词一样多。----卷7P11:设计一种人工的,全人类通用的语言是由Bingen的一位女修道院长Hildegard(+1098 to +1179)开始的。 John Wilkins (+1614 to +1672)是这个计划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在他的著作水银,或秘密和迅速的信使(1641)一文中阐述了他的重要理论--汉字是怎样编入他的计划的:亚当死了以后,人类进入了两个历程,一个是建筑在劳动的基础上的,另一个是建筑在语言的基础上的。第一个历程当然是为了生存,它忙于用普通的技能来寻求用省力的方法得到面包。在第二个历程中,对于我们来说,最值得夸耀的是拉丁语,以及其他已知的语言,它们用普遍的理由使我们从第一个历程的困惑中解脱出来。

      但是现在,如果能够找到一种普遍通用的字符来表达事物与概念,这种表达方法应该是对于各民族和国家的人们来说都是清楚明了的,而且无论是读和写都应该非常容易。这个发明将远比费劲地推广艺术和科学更加伟大;因为,目前我们生命中的大部分都消耗在学习单词上面了,而有了这个发明,我们就可以直接研究事物 了。不仅如此,只要所有的人都能够用同样的符号表达自己,Babel塔为我们造成的混乱局面也能够因此而修复。但是,也许制造这种字母的技术还没有发明出来。

      不过,类似的书写系统已经在地中海东岸的高地的王国中被使用过,虽然经过了一些变形,但是汉字与圣经上所说的符号具有联系的说法是可信的。Trigaultius断言,虽然中国与日本的语言差别就像希伯莱语和荷兰语;但是,他们通过共同的汉字的帮助,可以像自己人一样理解对方的书籍和信件。

      不幸的是,汉字在学习上很困难。这种特殊的困难需要找到一种借口:是魔鬼发明了汉字,它的目的是阻止基督教向东亚发展:这是新教的理论家 Elias Grebniz1682年对于汉字的解释;魔鬼发明了汉字,这样,他便可以使这群可怜的人群永远处在黑暗的迷信之中。

      李约瑟的中国的科技与文化7P13西方人对于汉语体系中的句法和词法也有过一种浪漫的看法,认为它有细腻和敏锐的自然风格:汉语中从来不用像其他自然语言那样寻找令人厌烦的词根或者派生词。她的词根就是单词,单词也就词根--他们也从来不用考虑人称的变格、动词变化、数、性、语气、时态以及其他语法上的细节。除了大自然带给她的光线以外,她没有任何规则,也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发生任何混淆和困惑。因此,他们的语言朴实、简单和容易,就像大自然在说话时应该的那样。

      Webb则发现一些汉语中说与写的特点:他们书写的风格与说话的风格相距甚远,Semedo也这样认为,虽然是使用相同的汉字,但是,在写文章的时候他必须更加聪明,否则他将被人嘲笑。

      事实上Webb对于汉学的贡献是他对那些已经发表的西方文学中进行了总结。他用有限的创造力发现汉语是人类在没有修建Babel塔以前的语言。

      事有凑巧,很多早期的耶酥会成员相信中国人是圣经上Shem的后裔,圣经上说他的子孙敏锐、狠毒和聪明--就像耶酥会成员对于中国人的印象一样。具体的证明是中国的第一个皇帝尧是Shem的曾孙,虽然证据不足,但是对于耶酥会的成员来说,中国人保留了诺亚(以诺亚方舟而知名)家族一个分支的语言。

       荷兰数学和语言学家 Jakpb Gohl(15961667)认为汉语是系统的哲学和宗教的语言:从他们语言的技巧中我们可以知道,它是被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发明出来的。虽然人们认为它在历史的长河中几经变迁,但是,它的目的是使具有宽广土地;也就是我们现在称为中国的地方上的众多民族能够用语言来进行交流。

      李约瑟的中国的科技与文化卷七P14:“莱布尼兹在研究汉字时感到非常激动。他的感情表露在:如果上帝曾经教导过人类某种语言的话,那种语言就一定会类似汉语。但是,真正引起他的哲学兴趣的是汉字的性质。1707年,莱布尼兹在给 La Croze的信中清楚地表明了这种激情:这个调查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因为我认为,如果我们找到了汉字的钥匙,我们将能够分析人类的思维。

     莱布尼兹认为他可以利用汉语作出贡献:看起来,如果我们欧洲人能够得到中国文学中的准确信息,那么,利用我们比他们更加清晰的逻辑思维、数学已及我们的表达方式,我们就能够发现很多储存在遥远的历史文献中的信息,它们还未被现代的中国人所发觉,而不论中国人在近代如何解释这些文献他们都无法参透的东西。

      这里。莱布尼兹表现了欧洲人的情感,认为逻辑分析优于一切。这种观点在西方人对于汉语的态度上留有重要位置。莱布尼兹的深入细致的分析的确使人得到一个明确的结论。那就是,无论汉字的内部多么有趣,但归根结底不能够提供一种人类思维所需要的,如他所说的哲学字面。

   如果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汉字,我认为我们将能够找到与宇宙通用的字符的联系,但是说到底,这些汉字和我的方案中所需要的,为了分析思维所需要的字符相去甚远。

      莱布尼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汉语的迷宫中存在着统一的理想原则。--卷七 7 P18: 德国理想主义哲学家Friedrich Schelling (+1775 to 1854)仔细研究了AbelRemusat后,对于中国语言提出了一个颇具感情色彩的并且对后世影响深远的总结:对于我们来说,汉语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如果有人能够给语言下一个定义,按照这个定义,所有的方言都可以被称为语言的话,那么,他可能要承认,汉语根本就不是一种语言,就好像中国人不是一种人一样。

      无论是褒是贬,在西方人眼中,汉语总是一中奇怪的语言。

 

书名:《语言的本质》 作者:苏诚忠 语言文字网(www.yywzw.com)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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