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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汉字教育的新策略思考

山东 王晖

【内容提要】由于汉字相对于拼音文字来说,具有难以克服的弊病—繁难,所以,对外汉字教育必须改弦更张,采取新的策略——识汉字写拼音,回避汉字的书写。电脑汉字输入技术的提高,为这一策略的实施提供了可能。汉字本身较高的识别率和理据性,使得汉字更便于识记。

【关键词】对外汉字教育新策略  识拼音  写汉字

对外汉字教育,从整体上讲,与语音、词汇、语法的教学相比,我们不得不承认是不很成功的。虽然,不少专家、教师想尽了各种办法,编写了各种各样的汉字课本和辅导用书,但遗憾的是,仍然收效不大。这种结果的产生不能说明我们无能,根源还是在于汉字本身的四难——难写、难记、难认、难读。对那些已经习惯于以拼音文字记录其母语的绝大多数国家(日本、韩国等汉字文化圈的国家的情况特殊一些)[1]的汉语学习者来说,汉字无疑就像“天书”一样,完全是一种陌生、异己、繁难的东西,要掌握它们殊为不易,必须花相当大的工夫才有可能(对中国的小学生来说,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在当今这个人们普遍地追求效率的世界,许多外国人是没有耐心一笔一划地去“画”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汉字“图画”、去组合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的。外国人之所以普遍地认为汉语难学,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汉字这个“拦路虎”的存在。

据高彦德等(1993:119-120)面向六类汉语学习者(对外汉语专业留学生,理、工、农、医专业留学生,文科留学生,驻华外交人员,驻华商贸人员,外国汉语教师)所做的调查,在与汉字有关的读、写两个方面的调查统计中,“汉字认读有困难”在“读”所列的六大困难中占第二(理、工、农、医)、第五(外国汉语教师)、第六位(其他);“汉字书写有困难”在“写”所列的三大困难中占第二(理、工、农、医)、第三位(其他)。虽说汉字在读、写中都不是最大的困难(理、工、农、医留学生在“读”中,把它列为仅次于“专业词汇少”的第二大困难),但有相当数量的人把它当作一大困难本身就足以说明汉字的确是学习汉语的一大障碍。可以想见,如果把此项调查用于中国人学英语,那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另外,要指出的是,该项调查所涉及的1178人中,母语为日语和朝鲜语的分别有455人和45人,合计占总调查人数的五分之二强(41.9%)。倘若只以母语非日语和朝鲜语的汉语学习者为对象进行调查的话,那么,笔者相信汉字之难将会显得更加突出。石定果等(1998,1-42)所做的调查告诉我们,22名非日、韩籍学生全部认为“汉字很难”或“相当难”。

现实情况是,即使是一些能坚持下来或者汉语学得较好的人,好多人也在使用“回避策略”。上个学期,笔者接触过两个美国汉语学习者,比较具有典型性。其中的一位,已经学过一年汉语,口语和听力都不错,但汉字水平很差,只会写少数简单常用的汉字,而且他自己声称早就放弃了对汉字的书写,而一概以汉语拼音来代替。不过,他的汉字认读能力还是不错的,学过的汉字大多能够认读出来。另外一位汉语学习者,在中国从事过一年的英语外教工作,从来没有专门学过汉语,但是,有一定的听说能力。据她自己讲,她的听说能力完全是通过与中国朋友在一起不断的会话来获得的。她转入我校的正规汉语班(初级二班)学习以后,听说方面感觉很适应,但读写汉字对她来说就非常吃力,因为她没有学过汉字。她也打算开始学习汉字,但是只认读不书写。问他们俩为什么不喜欢写汉字,答曰:汉字太难!太浪费时间!

我们当然不能说所有的非汉字国家的汉语学习者都像上述两位那样回避汉字的书写[2],但是,它的确具有相当的代表性,比较突出地反映了汉字对非汉字国家的汉语学习者来说,的确是一个不易逾越的难关。

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汉字在短期内是不可能改为拼音文字的,所谓汉字的难写、难记、难认、难读是与生俱来的,恐怕根本无法改变。那么,我们是否就可以就此心安理得地顺其自然了呢?答案是否定的。

当然,我们可以一如既往地进一步探讨各种更加有效的汉字教学方法。但是,再怎么探讨也脱离不了汉字的基本结构:笔画、部件、整字,再怎么简也不可能简得像拼音文字那般容易。笔者想,从现实出发,我们能不能调整一下我们的汉字教育的整体策略呢?笔者觉得,只要我们打破我们头脑中固有的观念,那么,就有可能开辟出汉字教育的一片新天地来。笔者长时间以来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特别是受上述两位美国汉语学习者对汉字的态度的启发以后,就产生了如下大胆的想法:既然汉字这么难,我们是否可以知难而“退”——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外国人的“回避策略”呢?也许,退一步就可能海阔天空呢。

这个想法,如果放在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前,也许有些痴人说梦;但就现在来看,已经具有了实现的可能性。

在这儿首先要进一步明确一下我们所说的“回避”到底指的是什么。笔者认为,在汉字的“四难”中,“难写”是其中最麻烦的,我们所“回避”的就是写汉字,而不是回避学汉字。

下面,笔者将就这一做法的可行性展开论述。

2.1随着个人电脑的飞速而广泛的普及,电脑为不写汉字(其他文字也一样)提供了强有力的物质基础。

可以这么说,电脑为外国人学习汉语、克服汉字难关带来了福音。而且,我们相信,在不远的将来,随着电脑智能化技术水平的进一步提高,汉字的输入、输出将变得更加简单、易于操作。就目前来讲,外国人只要掌握了汉语拼音,就可以利用汉语拼音输入法在电脑上打汉字了(当然,前提是认识汉字,这个问题稍后谈)。这样做,虽说速度稍慢了些(熟练了的话,照样可以打得很快),但对写作者而言,边想边打已足够应付,速度慢一点并不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很自然,此时大家一定会想到,人们不可能每时每地写东西时都带着电脑。这是事实。这时,就轮到汉语拼音发挥作用了。比方说,上课记笔记时,就完全可以用汉语拼音做记录,必要时,下课以后再在电脑上转换为汉字。

很明显,按照笔者的设想,汉语拼音已不再仅仅是一种记音工具,事实上,已经作为一种文字来使用了。汉语拼音字母选用的是在世界上广泛流行、通用的拉丁字母,使用起来非常方便、简单,这是汉字所远远不能比拟的,所以,对汉语学习者来说,汉语拼音是一种很适用的记写汉语的符号系统。如果我们采取不写汉字只写拼音的这样的“回避策略”,就将大大降低学习汉字和汉语的难度。

2.2上面笔者提到,我们所说的“回避策略”,只是回避“写”,那么,笔者为什么不提回避学汉字呢?

这是因为在今后相当长的历史时期,汉字还是记录汉语的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工具(将来是否就一定会被拼音文字取代,现在还难以下结论),汉语学习者不掌握汉字,将很难把汉语学好,也无法利用大量的汉语书面文献来获取信息。我们所说的学汉字是“识而不写”。具体地说,就是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应该能够认识并记住、读出记录单词的汉字。当然,其前提是在刚接触汉字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汉字并不是杂乱无章的笔画的汇集,而是由构造单位(笔画、部件等)、构造方式及书写规则组成的一个有序的系统集合。否则的话,只是机械地让外国人在掌握词语的同时,一个一个地去识记汉字,他们会感到学汉字“难于上青天”。

有的人也许会有疑问:汉字只识不写,这可能吗?笔者认为完全没有问题。实践业已充分证明,不写汉字照样可以认识汉字、把汉字记得牢牢的(这不妨碍把“写”作为识记汉字的手段之一)。现在,中国城市的绝大多数少年儿童,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在老师的引导下认识了许多的汉字(学前教育),但大多不会写。上小学以后,凡遇到以前认识的汉字,基本上都能很快地再认出来。虽说外国人学习汉字的过程跟中国的儿童不一样:前者学汉字与学汉语是同步进行的,后者在学汉字以前已有了相当的汉语基础。但前述第一位美国人的事例已经告诉我们:外国人不写汉字同样能认识、记住并读出汉字。很显然,这是由人类共同的记忆机制所决定的:人的记忆可以借助多种感觉器官,并不一定非得依靠手不可。

2.3汉字有较高的识别率和理据性这一特点,也为“识而不写”的实施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众所周知,汉字是由横、竖、撇、点、折等五种基本笔画及其变体组合而成的呈立体结构的大小相同的方块文字,与大部分呈线性排列平面组合的拼音文字相比,无疑具有更高的区别性,并且,实践已经证明,汉字的这些特点使它更便于整体识记。因为汉字不是拼音文字,而是一种语素文字(或表意文字),很多字,比如说一部分形声字、象形字、会意字、指示字,本身就能提示或显示一定的意义,这就使得汉字本身所包含的信息量比拼音文字更大一些,在书面文献中借助一定的上下文和对汉语词语结构的把握,准确猜测字(词)义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一些,因此,汉语书面文献的阅读效率也就相对高一些。[3]

笔者认为,尽管汉字本身笔画较多、结构较复杂,但是因为具有较高识别率和一定的理据性(主要是形、义之间的联系,部分形声字形、音之间也有或强或弱的联系),所以一般所说的汉字“四难”中“难记”“难认”并不一定像大家所想像的那般严重。我们之所以说汉字难记、难认还与另一“难”——难读(与词语的读音无联系或联系很弱)有密切的关系。就这一点来看,对熟悉了拼音文字的汉语学习者来说,当然是汉字难认、难记了。但就汉字本身来看,绝大多数汉字形体的区别性很强,只要弄清了它们的结构成分和结构方式,在记忆词语的同时记忆汉字,恐怕就不会那么难记、难认了[4]

这样看来,所谓汉字的“四难”实际上只有“两难”,其中的难写,我们用“回避策略”对付它;剩下的唯一的“一难”就是难读——这是作为非拼音文字的汉字本身根本无法克服也无法回避的矛盾,除了部分声旁(与拼音文字的字母或字母组合有原则上的区别)与整个字发音相同或相近的形声字以外,多数汉字是“见形而不知音”的,这样的字我们就只能死记硬背它们的音。不过,据统计,《现代汉语通用字表》中,形声字与其声旁的读音全部相同的,占37.15%,再加上声、韵同仅声调不同的,合计占55.6%强。该字表收字7000个(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完全够用了),其中形声字又是多数,如果能充分利用上述形声字中声旁和整个字声音上的联系,无疑将非常有助于减轻汉字“难读”所带来的压力。

需要强调指出的是,笔者上边提出的“回避策略”并不具有强制性,因为外国人学习汉语的要求和目的是各种各样的。比如说,有的人将来要从事汉学研究或是做汉语教师,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应该会写汉字。但对绝大多数只是把汉语当作一种实用工具来使用的汉语学习者来说,就不一定非得要求他们学写汉字不可。在具体进行教学时,我们完全可以根据学生本人的意愿,按是否想学写汉字来分班。这样做,也许我们会吸引更多的非汉字文化圈的人来学习汉语。

实际上,笔者的想法并不是前无古人的耸人听闻之论,在国外甚至已经有了只教拼音不教汉字的教学实践。美国结构主义学者JohnDeFrancis主编的《初级汉语课本》《中级汉语课本》《高级汉语课本》就分为拼音本和汉字本两种。他主张对于那些只想学习会话单项技能的人也可以不教汉字。[5]这种做法对我们来说是有一定的启发意义的。当然,如果想较深入地学习汉语的话,还是得学习汉字。笔者的想法,也许正可以部分满足非汉字国家,尤其是欧美汉语学习者中所存在着的重口语、轻汉字、重阅读、轻书写的愿望,至少可以减少他们的相当一部分负担。

以上浅见,只是有感于外国人学汉字(特别是写汉字)难而发的。实际上,在这儿,我们很自然地会联想到,中国人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呢?[6]笔者以为,也不妨试一试,尤其是在普通话普及面比较广的大城市里。明眼人不难看出,笔者的想法和我国一些语言文字专家提出的在中国人的语文生活中实行“一语双文”[7]的设想有些不谋而合,它们具有共同的理论基础——汉字繁难论。不过,具体内容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而且,后者的实现条件目前尚不成熟,而笔者的想法则是建立在一定数量的实践基础上的,我们完全可以进一步进行以班为单位的较大范围的实验。一旦实验可以证明此设想确实可行,具有推广的价值,那就完全可以付诸实施了。而且,这种实验可以为面向中国人的“一语双文”提前探路,提供有价值的借鉴。

以前,针对在汉字文化圈内汉字存在繁、简两体的现实情况,为了便于相互间的交流,曾经有人提出过“识繁写简”和“识简写繁”的主张。与之类比,笔者的主张可以叫做“识汉字写拼音”。

主要参考文献

⒈高彦德等《外国人学习与使用汉语情况调查研究报告》,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3,。

⒉石定果等《关于对外汉字教学的调查报告》,《语言教学与研究》1998,第1期。

⒊崔永华主编《词汇文字研究与对外汉语教学》,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7。

⒋尹斌庸等《科学地评价汉语汉字》,华语教学出版社,1994。

(作者单位:青岛大学国际交流学院;266071;E-mail:mailto:wanghui.k@qingdaonews.com


注释


[1] 对日本人和韩国人完全可以免掉汉字教育,因为他们在小学或中学阶段就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尤其是日本人,由于在日文中上是夹写汉字的,所以他们的汉字水平普遍较高。一般韩文中夹用汉字的情况不多,但现在韩国越来越重视汉字,每年都举办汉字能力测试。以下所说的汉语学习者一般不包括日本人和韩国人。

[2] 现在,汉语学习者写的汉字不规范率、出错率都较高。

[3] 这一点也只能做适当的强调,不能不切实际地无限夸大。因为现代汉字(特别是简体字)大多数已经很难“见形知义”了。

[4] 认识的汉字越多,对这一点的体会就会越深。

[5]转引自卞觉非《汉字教学:教什么?怎么教?》,《语言文字应用》1999年第1期,第72、73页。

[6]转引自卞觉非《汉字教学:教什么?怎么教?》,《语言文字应用》1999年第1期,第72、73页。

[7]具体地说,就是用表意汉字和汉语拼音两种文字来记录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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