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与语言漫谈 林维盛 一、 风和太阳比“力” 《易》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怎能同心呢? 有了,“言为心声”。人类比其他生物,有个天赋的才能:语言,就是心声。也就是把主观的思想感情,通过心中的空气,由发音器官同鸣而传达成“声息”。所以“人言为信”,信息就发生了,这就是“语言与思维”一致的道理。 但语言是空气振动成声。在无录音时代,要“留声”就要靠“光线”,所以就要成“文”。 只是记录声音的“文”,用口型的音位符号就成“字母”,把语言合成母(元)子(辅)。就像人生产出来,这就是“拼音文字”印欧语类。 但比这更全面的“文”,是描划宇宙万事万物的“现象”,即“仿生”法的“象形”字。以形为主,以音为辅,就是“形声相益”了,这就是以“形声字”为六书法之一的中文了。 两相比较,印欧语好像风,中文像太阳。有个寓言:风和太阳比“力”,叫路人脱衣,风劲吹,衣更要防寒难脱,光加热就难耐! 二、 “线”式与“面” 人类的“思”(心)要“维”而不忘,便都用光线。一则直接如中文,一则间接用拼音。根本的分别,就是“语文”与“语言”。如今以西方语言学的理论来谈“人同此心”,便只有“声”间接用“文”,就不如直接同“文”,都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可以直接“认识”了。这也就是,太阳式的中文,略胜风式的印欧文。 在形式上,同用“光线”,印欧文就只能用“线”,而中文却可用“面”,从实际出发,要表达“觉”。印欧文音“佛”,中文“意译”为觉。 但“佛”的音译是简化了。原音是budh,这是字根。要完整达意,变为名词要加过去分词的词尾,要作其他词类用,还要重叠字根而成字头,因此,拼音子因多音符便要“连声”,“声”一连便起发音变化,字根也因“同化”而改变。 中文表示觉醒,线条十分繁复,却不是工笔画。是要“象形”加“符号”的如写意画。什么是符号呢?就是“指事”,是没物可象的“事”。要用指南针式的位置、方向的象征。象形和象征合起来才成字。例如木是象形,一点却是指事。在木的下部加上一点,就是本(根),在木的上部加一点,就是“末”了枝叶,在木的中间加一点,就是木“心”(朱)了。朱是“赤心”,用途前引伸成“文化”特色。所以这一点并无固定的意义,要随与相关的象形的位置方向而定。 从觉(覺)字的字素(构成因素),就可分爻臼冖見(还可再分)四部分,見就是人(儿)同目,冖是概括用“目”所见,所见是爻和臼,臼是两只手,手楷化成又,爻是四条线成四边形,四个角即点,合成一只抽象的“目”即结网的“目”,从而像积分构成一方块形一个音节。虽然繁复却以一方块一音节,由简驭繁。这就是纲举目张的道理,覺字的見换成子便成学(學),爻才是字根,还可描成孝、教。(考老也是爻,但又出转注法,六书之五) 但这单音节,觉学孝教都同爻意,且声母同纽,都是j,q,x,因此形声相益。 三、 书同文的时间空间 人要同此心,在时间空间的相同上,才可认同。拼音字和中文比拼音长蛇形、多音节中文把无限的空间时间变成有限的“方块”和“单音节”。“合多而一”,一以贯之,因而随着时间空间的变化。在时间上,中文古今基本相同(尤其是字根),在空间上,中国方言多异,但都可用“同文”不必“同声”(其实是变转)。而自秦至今“书同文”。还有同声的《雅言》(普通话)。 可是,现代化的“信息社会”“人同此心”的“通信”空间、时间十分宝贵要“以简驭繁”。用最简单便捷的“符号”,传达丰富、繁复的信息。使不同的民族、地域连成一片。一按电钮,便触动“脑神经”。 印欧语曾有“世界语”的人造语,但起作用有限,起不了“人同此心”的作用。 英语因政治经济的先进可供人借镜,因此,成为第一国际语,但人类却仍以可通古今地域的中文为最多。随着中国现代化的发展,因此,中文以先天的优势,为更可发挥“人同此心”的作用。 四、 小康——大同 但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中文却因近代史的变更,造成落后、分裂而令“文”也不同。保守的与进取的分别,就出现新的不同文,而与现代化背道而驰。 中国文同是以以结绳到书契而发展,这已形成中国人的“网式思维”,是不能改变为“拼音式”的,除非入了“外籍”而受“异化”了。 中国祖先的“大同理想”正是“大同世界”,比先进的西方“福利社会”更好。 但中国“现代化”,已可走上“小康”社会,“大同”社会是以“小康”为基础的,所以现实的“走小康社会”而未达现代化的“福利社会”,是不必气馁的。 现在要促进“人同此心”,就必须把“思维”的“武器”,用“人同此心”的信息“符号”中文,加以研究,与时空并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