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中秋,近国庆,大过节的,本应该讨个利市,说个笑话什么的,但是看见自掘坟墓的事情,如果不说出来,那我岂不是连揭穿皇帝新衣的小孩都不如吗?
这番感慨,是因了四个印象,一是“错字”,二是“错读”,三是“错招”,四是“错造”。前三个印象大家一听就明白,铁凝先生写了错别字,这本身也不奇怪,是人就会犯错,奇怪的是有人为之辩护,甚至拿出了书法可以增加笔画不算错的理论;央视念错“阿房宫”,按照该单位的规定罚款500元也就没什么大事了,余秋雨先生不是也经常念错字吗,偏偏庸人自扰,出来解释说,没念错啊,结果被专家用话一阵痛“扁”;明偷不道歉的郭敬明被文坛老人举荐进了中国作协,此谓错招;第四个印象涉及到的事情,是做月饼,做月饼搞些创新不要紧,可是一味搞大,把无聊当有趣,把无知当有才。昨天看到新闻,某地展览巨型月饼一段时间后,“为安全起见”,“杀掉”月饼,抛尸某处。
月饼造得跟小山一样大,还是月饼吗?错造月饼,始乱终弃,我要说我反感都是表扬这些人和事。
四个印象,无一例外,都事涉我们的日益受到威胁的,或者已经不景气的传统文化。说到汉语和汉字,前者正遭到外语和“外语利益团体”的正面挑衅,李阳让学生们下跪,真正的危机不是腐朽礼仪的诈尸,而是对外语和外语教育者的集体无意识膜拜,李阳为什么能疯狂,就是靠了这股子憨劲;而后者,连教育部都称忧虑于大学生的汉字应用水平令人担忧,加上键盘对“汉字人”的思想和技术改造,汉字文明,实在需要重振,教育部从2007年起对汉字应用水平分级,乃是应对危机之策。至于以中秋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节日,已经不必讳言,端午被“抢申”,而春节,已经淡如刷锅水,现在的中秋,只剩下月饼,却也横遭意淫。
可怕的是,我们还在自掘坟墓。
自掘的表现众多,但是可以这样概括:一是自挖墙角,给别人帮忙。精粹有益的传统文化,是中国人快马加鞭都难以攀越的大山,此山又由众多的墙脚支撑着,譬如汉字的书写和读记。如果连指鹿为马、以错为荣的人都能呼啸而过,一片和声,那么,何以守住墙脚而不倒?传统节日日感危机,不从保卫文化特征上下功夫,却搞什么“花头经”,不仅不能撑起传统节日的气度,反而进一步丧失了自尊。月饼做大、美女陪衬能让我们记住的究竟是什么?是虚无,是软弱,是走投无路。
二是不分是非,糊里又糊涂。关于郭敬明先生,我先得承认他的确有一定的文字功夫,还能一呼百应,但是引用陆天明对此事的看法:作协不是小偷天下,就什么话也不用我说了。我们的文化产品除了自娱,还得“娱”人,这个“娱”还有教育的意思,但是,你的人品首先就让我不愉快,又怎能让我信服你的文字呢?你又怎么能有资格传承文学呢?为郭敬明辩护的人应该再好好读读先贤的书。
三是不诚不实,恬不知耻。错了就是错了,连错都不敢承认,说是缺乏认错勇气,不如说是不诚实。有的事实,连小学生都能一辩真伪,竟然还敢一错到底,频频自辩,这是文明古国最高贵的“求是”传统滑落的表现。
四是无知无畏,阿斗逞勇。不少文化领域,已经成了演练厚黑学、衙门学的场所。没有能力的人独凭“人脉”,进这个协,那个会,已经司空见惯。本该夹起尾巴,但却自吹自擂,招摇过市。然而,优秀的传统文化只能由优秀的人才扛起来,在遵守这个规则之前,其实我们并无其他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