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岁末,中国舆论和坊间有许多热点词汇,其中一个就是“性”,但同一个字,在不同领域和人群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境界”。
《色戒》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商业大片,然而其在2007年产生的轰动效应却是中国国产大片也好、西方大片也罢难以企及的。而色戒的中心就是一个性字,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专门有节目用两期时间辩论,通过性,女主角究竟可不可能爱上男主角?《色戒》是不是在美化汉奸?色戒在台湾公映时,名流云集,有评论人笑言,在李安导演的盛名高照下,马英九等政界人士可以安心入场,不会被攻击看三级片。而内地由此片引发的最为轰动的事件,就是有关法学博士把中国广电总局等机构告上法庭,原因还是那几场有关性爱的片段被删。
而一度,在中国坊间,朋友间在MSN上的第一句问话都是:“看《色戒》了吗?”以及“是完整版的吗?”一部电影可以成为全民话题,在2007年可谓独领风骚。
除了《色戒》当中的性,另一个有意思的“性”则是此间中国媒体日前注意到,最近中国官员尤其爱谈“性”。《南方时评》写道,“这里说的‘性’,不是真的性,而是加了前缀的词,如世界性、结构性、应急性等等。以前,我总觉得我们的领导干部讲话或做报告,大话套话太多,语言干干巴巴苍白无力,行文也没有什么文采。最近我感觉,现在的领导干部的讲话水平比过去有了很大进步,真是太有文化了。表现之一就是他们经常冒出一些新名词,譬如说,只是一个前缀加‘性’的词,就不知道有多少花样翻新,精彩迭出,真的让人大开眼界。前些时,有幸从电视上目睹了一位政府官员的风采,这位西装革履的公务员侃侃而谈,时而回答嘉宾的问题,时而数字百分比一串串,这么好的记忆力真让人佩而又服。但是,他的谈话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四个字:“世界性的”。比如在谈房价过高时,他说这是世界性的问题;在谈贸易顺差过大时,他说这是世界性的问题。”
该评论还指出,还有几个“性”也是使用频率极高的,如“应急性预案”。一般用于大桥塌了,楼房倒了,矿工被埋了,便会有地方官员在事故发生后出来出,政府已采取了“应急性预案”,应急性预案的具体内容一言蔽之,操作了什么亦无人得知,听来非常受用。然后若是扳倒了几个贪官,便会称反腐败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若是吸引了几项投资,便会说招商引资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总而言之,令人感慨,对于“性”的运用,官员们实在太有才了。
应该说,头两个“性”还是有些嬉笑怒骂的成分,而接下来这第三个“性”,就记者个人而言,则是有些反感的。农民与性——这也是2007年频频见诸于报端,被各种调查机构绑在一起的字眼,例如日前的《东莞市农民工爱滋病知识、态度、行为调查》,据悉,调查显示,有四成左右的农民工有固定性伴侣,6.02%的农民工有临时性伴侣,数量最少1人,最多40人。
这个结果是否真实、是否符合现状且不说,调查的目的令人生疑,很有些操作嫌疑。有人说,卫生部门的性调查是为了防止爱滋病等疾病的传播,不过细想来,有几个农民面对这种调查时,会真的实话实说?对于思想相对传统的农民来说,性本来不是可以开诚布公谈的话题,而且,性对于农民、尤其在城市打工的农民工也是有些伤痛和压抑的话题。
另外,农民工与性,从各类网站上极力吸引眼球、制造反差效果的标题中可以看出。这类调查“作秀”的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甚至也是为了满足部分人的猎奇心理,有侮辱一个群体的人格之嫌。
从发生在2007的上述个案中,我们不难得出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没有一个汉字是令人不齿的,令人不齿的总是使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