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中国语言插上新翅膀 ——记民进会员、湖南师范大学彭泽润博士 孙银莲，戴树源 孙银莲 ， 女 ， 湖南麻阳人 ， 民进湖南师范大学委员会副主委 。 戴树源 ， 男 ， 湖南衡山人 ， 《湖南社会科学》主编 。
中国语言现代化的历史告诉我们：在近一百年左右，我们在口语生活中告别了长期只有复杂纷繁的方言的历史，有了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在书面语生活中告别了长期使用一成不变又严重脱离口语的文言文的历史，有了跟普通话口语一致的白话文。它们极大地提高了中国语言使用的效率，使中国语言能够不断适应中国社会信息交流的时代需要。单纯从书写方式的改革来看，我们经历了标点符号的引进，书写顺序的改革。原来是汉字一个一个不间断排列，现在有了标点符号，可以标记段落、句子的语音停顿等。原来是字之间从上到下，行之间从右到左，现在采用了国际通用的方式。但是，到现在为止汉字仍然没有使词的界限在书面上得到体现。甚至有些人产生误解，以为汉语的“字”就是“词”，同时错误地把英语的“词典”反过来叫做“字典”。中国的学校在对内汉语教学中，一直采用“生字”教学的旧模式。同时，中国的对外汉语教学却毫无例外地采用“生词”教学的国际通用的模式。同样的汉语为什么采用不同的教学模式？为什么教中国人学习普通话比教中国人学习外语还要难？ 说起这个问题，彭博士就精神振奋，神采飞扬。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痛切地告诉我们，这些问题说明了中国的语言观念包括语言教育观念有落后的方面。把“字”错误地当做语言的基本单位，并且在这个理论的基础上采用“生字”教学模式，是落后的根源。它不仅淡化了儿童从小就具备的词的意识，而且误导了普通话的教育和学习，使人错误地认为能够把每个汉字的声音和意义使用准确就掌握了汉语普通话。例如，小学语文教材把“一会儿”这１个词按照３个字分开拼写，本来只有两个音节“一＋会儿”，结果读成３个音节“一＋会＋儿”。这怎么能够学好普通话？普通话说“母鸡”，湖南方言中有的说“鸡婆”，有的说“鸡母”，有的说“鸡娘”。即使我们把“鸡婆、鸡母、鸡娘”中的每个字用标准的普通话语音读准确了，这怎么能够叫做普通话？我们只有认真掌握普通话每个单词，如同学习外语单词的道理一样，才能真正摆脱方言的干扰，提高普通话水平。 他还给我们说了一个生动的例子。前不久，北京大学的一个法学博士回到家乡，在长沙街头的广告中看到这样的内容：“香港人气少女歌星”。这个法学博士尝试了几种可能的理解：“香港＋人气＋少，女＋歌星”，“香港人＋气＋少女，歌星”，“香港人＋气＋少，女＋歌星”，最后才确定是“香港＋人气＋少女＋歌星”。读汉语真的麻烦！如果能够把这里的符号“＋”，替换成类似英语单词之间的空格，不是就没有这个麻烦了吗？ 在一种慢节奏和低要求的信息交流社会中，这种麻烦不会引起人们的高度注意。但是，在现代信息社会中，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例如，用计算机自动处理语言信息，如果没有词的界限，就无法获得可靠的信息。于是，在汉语信息处理的入口要对原始汉语文本进行词切分的基本处理。这不是汉语的落后书写方式带来的严重麻烦吗？如果我们的原始文本像英语一样一个一个的词得到了分离，就不会有这个麻烦。所以，我们应该实行词式书写，而不是继续保持在字式书写的局面。 我们问彭博士：如果按照您提倡的词式样书写的方式书写汉语，写起来不是很麻烦吗？我们没有这个习惯，况且我们不能很好地确定哪些是词哪些不是？他更加起劲地说服我们。他说，我们就是要养成新的习惯。改变习惯很难，但是改变了就会带来巨大的效益。麻烦一个写的人，方便千万个读的人。如果从小学语文教学开始，一个词一个词地教，正如英语教学一样，那么，要确定什么是词什么不是词，也就不是一个问题了。 我们又问彭博士：听说您主编的《语言理论》教材，作为湖南省高等教育２１世纪课程教材，已经全部采用词式书写的方式排版，这是否符合国家的语言法规呢？彭博士首先有些自豪地说，作为一种现代公开出版物，这恐怕是第一本词式书写图书。他告诉我们，在这以前，他在北京的《语文建设》等刊物发表国不少理论文章阐述自己的有关理论，而且在成都的《中文信息》、长沙的《中南工业大学学报》和香港的《语文建设通讯》等刊物率先用词式书写的方式发表论文。他一级一级地说服中南大学出版社的编辑和领导，才有这本在２００２年全部试验词式书写的《语言理论》教材。著名语言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王均教授在用这种方式书写的序言中给予充份肯定和鼓励：“肯定有人会反对，因为不习惯。我们说不要怕……我们衷心祝愿本书的首创行为能够经受住考验，获得成功！” 然后，彭博士又从法规的角度说起来了。２０００年中国终于有了语言法律，规定中国的通用语言是普通话，这种语言使用的通用文字是规范汉字。１９８８年国家颁布了《汉语拼音正词法基本规则》，１９９６年这个规则成为拼写汉语的国家标准。这个规则就是要求用拼音书写汉语的时候要求实行词式书写，不能再按照汉字记录的音节书写。他说他只是代表了一些学者的呼声，把这个规则进一步延伸到汉字书写的汉语文本中。而且这种改革本身没有破坏国家语言法规保护的语言生活的利益。他气愤地说，中国的小学《语文》教材在使用拼音的时候，１０多年以来对这个国家标准不理睬，这是很不应该的。 彭博士对语言理论的真理追求，对中国语言现代化的身体力行，不只是这个方面。 他在湘潭大学读本科的时候，就积极参加语言研究活动，在老师的指导下率先发起成立学生文字改革研究小组。他从大学本科毕业分配到零陵学院（当时的零陵师范专科学校）工作的第二年开始就在《光明日报》发表论文《谈语言在信息符号中的地位》、《汉字繁简和应用规范》，并且被《新华文摘》、中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语言文字学》转载。在中国人民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期间，他一方面继续发表研究论文，同时关注中国社会的语言应用问题。他发现李鹏总理题词用的汉字不是很规范，就写信去提建议。他得到总理办公室在电话中的感谢，并且发现总理在行动上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就写了杂文《有感于总理写规范字》，发表在《光明日报》１９９０年８月１８日第１版。 来到湖南师范大学工作以后，除了研究和教学仍然关注社会语言问题，发表了《普通文字学中的“字”及有关理论问题》、《汉语拼音正词法和汉语的“词式书写”》、《提高中国语文教育的效率》、《汉语拼音应用的优势、局限和问题》等论文以外，还带领学生在长沙街头进行有关调查。 1992年４月１７日长沙电视台 “ 八角亭 ” 栏目进行了专题报道《净化祖 国文字 我们市社会用字调查》。为了引导书法领域促进汉字应用规范，他利用自己的书法特长，不仅发表了《现代汉字的书法》等论文，还出版了《现代汉字钢笔字快写艺术》、《实用书法》等著作。 近年来，他除了基本的教学研究任务以外，一边带硕士研究生，一边在职攻读博士研究生。在教学和研究过程中，始终不忘记中国语言的现代化和社会语言问题，他时刻关注中国语言发展的前途。即使在他写作内容比较专门的《衡山方言研究》等著作的过程中，也不忘记体现他的语言现代化追求。 ＝他的研究有一个很大的特色 :既有深厚的理论功底和深刻的理论 探索精神，又能够深入语言事实 ,密切关注中国的语言历史、现实和未来，真正做到理论联 系实际，对祖国有一种强烈的职业使命感。怀着对家乡文化的深厚感情和职业历史使命感 ，他上大学以后到现在不停 止对家乡方言的研究。在 1999年出版著作《衡山方言研究》以后,又对衡山和南岳的接近400 个村子进行地毯式调查和研究 ,到2002年完成了博士论文《衡山南岳方言地理研究》。 最能够说明他对语言学事业的执着追求的是 :他从１９９４年以来一个人出资金创办《语 言理论教师通讯》内部刊物，承担全部的编辑、排版和发行任务，并且用惊人的毅力坚持到现在，已经先后出版１５期。这个行动得到了全国许多同行专家的从精神到物质上的肯定支持。它使全国语言理论教师得到了信息沟通，发布这种专业信息，包括“中国语言科学研究生招生信息”等，一定程度地促进了中国语言理论的研究和普及。这个刊物也成为他最先实践词式书写的主要阵地。 彭博士两次考入综合性重点大学学习，但是两次分配都选择了师范大学的工作。他对自己能够从事人才培养，特别是能够从事教师人才培养工作，非常乐意，感到非常有意义，最能够体现自己的价值。在他曾经担任对外汉语教研室主任，筹备湖南师范大学对外汉语教学中心的过程中，表现出顽强的创业精神。他在从事本科“语言学概论”课程教学过程中，每年给年级考试第一名的同学奖励一本《现代汉语词典》，鼓励不少人考上语言学专业的研究生。在他的鼓励和帮助下，湖南师范大学１９９８年级国家中文基地班的３０个学生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毕业以后考上了语言学专业的研究生，创造最高记录。 作为民进会员，他不仅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做出了出色的成绩，而且在参政议政方面做出了自己相应的贡献，２００２年当选民进湖南师范大学委员会副主委。他从１９９１年加入民进以来，积极参加民进组织的各种活动。从２０００年以来，每年都参加民进省委的重大课题调查研究，并且执笔撰写了调研报告。这些调研报告和合作发表的论文包括《建设岳麓山大学城，加快湖南高教改革和发展》、《建设岳麓山大学城的构想》、《湖南省２１世纪高等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战略研究》、《抓住战略机遇，大力发展湖南民办高等教育》。正在参加调研的课题是《充份发挥高等教育在湖南工业化进程中的作用》。这些调研工作推动了湖南高教事业的发展。 彭博士的业绩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湖南日报》１９９６年２月１日也对他的事迹进行过报道。在这个许多人追求经济利益的市场经济时代，能够像彭博士这样关注学术、关注教育和社会问题，并且倾注自己极大的热情和坚持不懈的的精神，用有限的资金坚持举办学术信息交流刊物，非常难得。他发表论文和出版著作，不像有的人一样，有意追求评定职称等功力目的。他有的只是一股对语言学事业的热情。出版教材，对于评定职称意义不太。但是，他作为《语言理论》教材的第一主编，从来不放松对教材不定修订和完善的工作。这本教材出版８年以来，已经进行多次认真细致的修订，赢得了读者的好评。 在彭博士看来，他作为中国语文现代化学会常务理事，能够用尽自己的能力，把正确的语言理论普及到更多的中国人那里，最终提高中国语言发展和使用的效率，是他最大的人生价值的实现。 | 
